平日里看起来并不算陡峭的山坡,这时候也显得很是陡峭。
湿滑的泥土难以着力,上两步就要滑下来半步。
但他们并没有停留,而是继续向纵深突击。
机枪组将苏制转盘机枪架在美军战壕的边缘,向美军阵地上刚刚反应过来而仓皇应对的美军开火射击。
轻机枪靠前布置,最大限度的发挥火力。
一个光着膀子,刚刚从工事中着急忙慌钻出来的美国兵,还没来得及戴上头盔,脑袋上就出现了一个触目惊心的窟窿。
几个反应迅速的美国兵,企图开枪还击,但很快就被二排的轻机枪死死压制。
二排超过十个战斗小组,在两挺轻机枪的掩护下,很快就突破了外围阵地,开始向美军阵地的核心猛冲。
同时,一连也从另一个方向发起了进攻。
我带着三班,以及身后的整个一排,作为第二梯队,跟在二排的后面,冲上了美军坚守的山头。
我们要将二排撕扯开的缺口扩大,外围阵地上残存的敌人,以及那些藏在工事掩体中来不及出来的美军士兵,是我们的主要目标。
就在这个时候,天上却突然传来一阵飞机发动机的轰鸣声。
听声音,是喷气式战斗机,而且绝不止一架!
抬头看,却只能看到黑漆漆的天空,看不见敌人飞机的位置。
下着大雨,云层极低,我猜想那些飞机可能是在云里,或者干脆在云层上面。
听说下雨的时候,云层上面是没有雨的。
但我没飞过,不曾见识这样的神奇。
巨大的轰鸣声让我很不安,我本能地以为空袭即将到来。
但没想到这阵轰鸣声仅仅只持续了几秒钟之后,就一头扑向了我们身后的群山之中。
我猛地意识到,小小的阵地上,已经堆积着志愿军和美军超过六百人。
我们在战斗的一开始,就已经和敌人搅在了一起,不分彼此。负责侧翼的三排的兵,甚至已经开始和美国兵展开了肉搏。
这片地方已经容不下什么轰炸了。
对于天上的飞机来说,志愿军纵深正在开火射击的、暴露的炮兵阵地,显然更加具有诱惑。
天上的机群没有丝毫迟疑地越过正在激战的我们,向着正在开火的炮兵阵地,冲了过去。
按照以前的战斗习惯,我们的炮兵快速打上几分钟的急速射之后,就立刻要转移阵地,或者隐藏起来。
就是为了防止被敌人天上的飞机发现具体位置,也为了防止敌人炮兵的反击。
然而此时此刻,我们的炮火却丝毫没有想要停下来的意思。
炮火正在向后延伸,甚至开始轰击美军的二线阵地。
炮兵阵地距离我们这里的距离大约有五六公里。
这个距离对于步兵来说,并不算近,但要是对于天上的飞机来说,却是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