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的雪虽然还在飘,但是,已经是零零散散的了。
高速路上的积雪及时清理后,今日也未落上多少。
童歌的手包扎得很厚,腿上的骨裂应该也很痛,可是,她脸上没有一丝女人该有的柔弱,单手玩着手机,刷着抖音,时不时地还会哼上一曲儿。
“疼的话,表现出来就行。”我说。想要借着机会,跟她说回去演戏的事儿。
“搞得我说疼,你就会关心一样。呵……不疼。”她说着,咬着牙又滑动了一下手机。
看着她嘴角那抹坚强的冷笑。
关于演戏的话,便也憋在肚子里没有说。
其实,说了,又能如何?
一句空话罢了。
——
还未到病房门口,母亲那琐碎的话便从里面传了出来。
这是母亲当年发病期的一种状态,自言自语一般说着一些言辞激烈的话语。
“这个韩飞,小的时候还行,结了婚就跟变了个人似的!都说娶了媳妇儿忘了娘,我这个儿子就是个典型!这些年,问他他就说在外面忙事业、在外面忙事业!还说自己公司挣钱了,结果他的钱全都给她老婆抓起来了,就跟个软饭男似的一分钱都要不出来,他爹死前做手术的钱,还是借的钱呢!你说我怎么样了这个没用的儿子!最没用的你知道是啥不?我都不好意思说!他那个老婆那么对她,你猜他怎么着?他竟然跟他前妻的妹妹又领了证!你搁咱村里都没敢这么做的啊!他这不是要气死我是干什么啊?”
童歌听后当即冲着我竖起大拇指,“瞧瞧!咱娘说的这话,真是个大明白!”
我扶着她另外的胳膊,冷盯他一眼说:“得了吧你。走。”
“你咋不教教我进去后怎么哄她啊?”童歌坏坏地盯了了我一眼。
“你比我聪明。”
“哼……知道就行。待会我说话,你别插嘴,应声就行!”童歌说着,便站到了门口。
我看到里面并没有别的病人,而是老家的三姨坐在病床边陪她唠嗑。
童歌冲着里头大喊:“娘!我来了!”
那声“娘”喊得比我姐喊出来都亲。
“哎呀哎呀!你!哎呀!童歌!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受伤了!?手咋地啦?这腿咋地啦!”母亲当即从床上下来,急忙过来搀扶住。
“昨儿知道您住院了,我就火急火燎地去找韩飞,天黑路滑又下雪,被车给撞了!说起来啊!都怪您!您怎么听风就是雨、听啥信啥啊?我上次的视频很多都是造谣的,这次韩飞跟那个费晓的视频,也不是真的!都是假的!”
“不是假的!是真的!我让他姐夫去查了!网上都有,说韩飞现在是什么万顺的董事长,说那个费晓是以前董事长的千金,是费雪的妹妹!人家那么有钱,找他去干什么董事长?到时候给人家打几年工,最后肯定还会像上次似的,净身出户!”母亲说着,还转过头瞪了我一眼。
我无语地坐到旁边的病床上。
童歌也拄着拐坐到母亲的病床上,笑着说:“这大人物的世界,哪儿是我们想象的那样啊!你不知道韩飞的公司又活过来了吗?那还不是跟那个费晓假结婚才得来的。这里头的事情复杂着呢……我还帮着韩飞出了很多主意!韩飞那么多年的付出,总不能打水漂不是?这次跑出来发消息的,就是韩飞的前妻费雪,他们一直不想给韩飞一分钱,但是,这次我们分了不少钱,以后的日子都好过了。”
“假结婚?跟那个费晓是假结婚?”母亲当即抓着童歌的手问。
“对啊……人家大老总的女儿怎么会看中他?都是假的!我可是韩飞明媒正娶的女人,我怎么会让他在南城胡作非为!?他做的那些事儿都是在我眼皮子底下办的!您就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