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男不男女不女的,长得像个人样话却跟狗叫似的。
夏濯嘴一撇,装糊涂:“谁啊。”
“还有谁?就一天到晚穿裙子来的那小孩,既然是你们班学生就好好管一管,别让他再跑去一班听课,回头把一班那些好孩子给带坏了。还有,保不齐后天过节城里有媒体要来采访,在那之前让他不要出宿舍,要不然就回家待着,到时候给记者拍到了丢人现眼。”
“好说。”夏濯敷衍道。
“什么好说不好说,下次家访时候和他父母商议一下,咱们学校不是什么人都收的。一开始进来还好端端,现在怎么突然冒出个这毛病?心理有问题就去城里找医生,咱们校规里写的清清楚楚 要求学生穿戴正常。什么叫正常?你去一班随便抓个男生,不,随便去大马路上找个男的跟他一比就知道什么叫正常。我话先提前和你们说了,他这再违背校规就得停学回去反思了,你们看着处理吧。”
似是越说越来气,最后一个字还没讲完,原住民就背着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还不知人走了多远,夏濯就迫不及待地扭头和关渝舟吐槽:“这一看就是教导主任级别的,领导架子这么大。”
关渝舟笑着抬手,搓了搓他发红的耳朵:“进教室暖和一下吧,没有阳光的地方还是有些冷的。”
话虽这么说,但真当进了教室周围的温度也没高出多少。
门被推开的一瞬间,多人制造出的噪音也随之消停了。看清来的两位是正副班主任,不在座位上的学生磨磨蹭蹭地挪回位去坐好,还在吃早餐的学生也暂时放下了塑料袋,试图努力补齐作业的学生赶紧把本子挪到桌肚里。
所有小动作都在眼底,夏濯清清嗓子,照搬刚才听来的话:“我在外头听你们吵了十分钟,这十分钟就没有一秒是消停的……教室里什么味儿?冬天不想在走廊上吃饭我能理解,但你们吃完能不能通通风?长时间呼吸这种空气谁受得了。”
当下就有人发表了意见:“开窗户更冷了呀,还不如让他们出去吃呢!”
认出这就是那天哭得最惨的小姑娘,夏濯怜爱地看她一眼,“冷就开空调,科技发达还不知道利用起来,你们傻啊?”
“我们也想的,但校长不让开。”
“不让开?为什么?”夏濯更不解了,一楼班级路过时里面玻璃雾气蒙蒙的,明显就是开上了空调。
一戴眼镜的小男孩蹭地举手站起来:“报告,老师你忘啦?你之前说咱们没考到年级前三,所以校长不让开,说越暖和越看不进书,咱们就该把头脑冻清醒清醒。”
夏濯表示之前挨校长训的不是他,这话也不是他说的,所以不知者无罪,一边开了窗通风一边又开了教室后的空调,接着拉关渝舟往空调下的凳子上一坐,翘着腿自在道:“现在给你们开了,要是期末考不进前三,明年夏天你们可没空调吹。”
眼镜小男孩又举起手:“报告,老师你忘啦?明年夏天咱们就毕业了,不用吹空调。”
“我这不是随便吓唬吓唬你们么。哎,这位置怎么空着,谁没来上早读?”最后靠窗的凳子上没人,他们只要随便扫一眼就知道缺席的是谁,虽然见不着整个梦境的主人公在情理之内,但夏濯还是装作不清楚的样子,以询问方式来撬线索。
眼镜小男孩再次举起手:“报告,老师你忘啦?之前说胡子默同学再穿裙子就不许进教室,他已经好几天没来上课了。”
夏濯:“……”
夏濯:“你是班长?”
眼镜小男孩摇摇头:“报告,老师你忘啦?我是数学课代表,胡子默好几天没交作业了,上周数学卷没及格,订正的错题本到现在也没交,这周轮到我们班打扫操场,他也没参与。”
报告报告报告,这么能打小报告还不如就改名叫报告得了。
他头疼地挥挥手:“行了行了,都背书去吧,下节课考试。”
“啊?”“怎么又考试啊!”“考哪门课啊老师?”
让他讲课是不可能的,一想到现在班级大权掌握在自己手里,夏濯就有些隐隐的激动。他轻飘飘地丢下个重磅炸弹:“语数外全科。”
哀嚎声顿起直破云霄,夏濯掏掏耳朵,乐得悠悠补充道:“这么高兴?那明天考副科全科。”
学生接连摇头:“不高兴不高兴。”
“晚了,不高兴也得给我高兴起来。”
生怕真被试卷压得直不起腰,四周吵闹声渐渐被有序的朗读声取代,这群机灵鬼试图用自己的真挚打动手握教鞭的阎王爷。而他们的班主任根本不在乎他们怎么想,见氛围安静下来,便暗搓搓地黏到副班主任身上去了,借着冬天凉为由正大光明地腻歪。
“现在也没什么事儿,你闭眼休息会儿。”惦记着昨晚他没睡好的事情,夏濯用手肘捣了捣关渝舟的胳膊。
关渝舟摇摇头:“不用,一晚上没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