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吧。”夏濯没把这事放心上:“再不济就偷来,车钥匙我们这还有一把。”
上次拿走的没被回收,现在还在关渝舟那留着。只要车还是同一辆,他们就开得动。
天边隐隐有了亮色,夏濯望向远处:“是不是快日出了?”
碎花裙说:“应该是吧……”
“真好啊,我也想看日出。”夏濯眼巴巴地朝那边瞧。
“我们登山客登山的一大意义就是为了看场日出。”杨叔看见他的表情,笑呵呵地说:“虽然太阳每天都东升西落,但每一次的日出都是独一无二的。”
关渝舟突然道:“听过尤里卡时刻吗?又叫‘Eurekamoment’,被称为灵感迸发的顿悟时刻。”
杨叔道:“略有耳闻,怎么说起这个?”
“日出之时就是人类顿悟之时,传言这时看向太阳,会看见最想见的人。”
杨叔愣了一下:“可真的能看见吗?”
关渝舟说:“那要看看日出的人怎么想了。”
夏濯笑嘻嘻地挨过去:“那我看不看日出都没差了,关老师就在这儿嘛。”
关渝舟随他笑起来:“嘴这么甜?”
“是啊,尝尝吗?”
关渝舟低下头,靠近他耳朵:“屁股不疼了?”
夏濯立马嗷叫一声,三下蹦出两米远:“你有毒吗!”
不要再提了!再提感情就要破裂了!
他摆出一副士可杀不可辱的架势,总算让关渝舟主动闭了嘴。
和邴妍给的线索大差不差,刚踏上宽敞的林荫道,迎面一辆电动三轮车吱嘎吱嘎晃着来了。
没和车上的老人有过近距离接触,碎花裙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刚来那天阴郁的表情上,心里犯怵地放慢了脚步。夏濯却和他打过交道,大咧咧地往前一挡,把车给拦路中央了。
李叔看他们来势汹汹,立马刹车停下,从肩上斜挎的补丁布包里拿出一张皱巴的纸,是出入校园的许可证。
“拦您是想麻烦您一件事儿。”夏濯没歇地说明来意:“我们下山办事,手边没车,想向您借用一下。”
李叔很纳闷:“我这车跑不快,来回得大半天。”
“比腿走快就行。太阳下山前给您送回来,我们四个都是学校的老师,诚信第一。”
“这……”
“要不这样,给您点押金。”夏濯摸索出个信封,里面装着二十张红票。
艳丽的颜色差点闪瞎人眼,杨叔惊了:“你哪来的钱?”
老太太那儿还欠着好几十呢!
“搜刮出来的人民血汗钱。”夏濯胡说八道,这就是卫嘉祥他妈寄给他的压岁钱,觉得快三十的人还拿压岁钱有点丢人,他就暂时代为受过了。
李叔赶紧从车上下来,他这车都不值两千块,这人却直接给他这么多押金,怎么想怎么怪。
“押金啥的就算了,我们这乡下没那么多说法,你要用就拿去吧,用完还回来就成。”
四人道过谢,杨叔带着“老司机”的名号先一步上了驾驶位。他们坐在车上朝校门外驶去,李叔动也没动,就在后面目送着,像是要把他们牢牢记住一般。
等车骑远一些,碎花裙才敢说话:“没想到他人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