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这边是不是土坪村呀?”
“啊?”老太太伸着脖子,听不清一样凑近了些。
刘倩语不得不提高声音:“我问您,这里是不是土坪村!”
老太太乐呵呵地点了一下头,嗓子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啊,啊啊……”
“好像是个哑巴。”赵晓萌拉了她一把,放低了声音。她再看看那老太太浑浊发白的双眼,又补充道:“还像是个瞎子。”
“呜呜呜……蝴蝶,我的蝴蝶……”
这时,一阵孩童的啼哭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伴随着银锁悦耳的叮当声响,一个穿着鹅黄翠烟衫的小女孩在一面墙下抹着眼泪。
她手里还攥着一根风筝线,另一端拴着的风筝被挂在了枝头,几根稍尖的树枝刺破了薄薄一层纸,把那只彩色的蝴蝶稳稳钉在了树梢上,她越是用力拉扯,蝴蝶破损越严重,眼看就要报废了。
“好漂亮的小孩儿。”赵晓萌忍不住发出一声赞叹,她看小朋友哭得越来越可怜,忍不住上前哄道:“姐姐这里有糖,分一颗给你吃好不好?”
小女孩止了哭音,一双含泪的大眼睛望过来,那眼神让人看了就会心生怜悯,白里透红的小脸嫩生生的,眉间还点了一抹金调点。
看得出她应当很受家中人喜爱,至少比起他们看见的刘子衿,这个女孩身又是挂着荷花的香囊又是别着珍珠花簪,年纪虽幼却气度高雅,像从画中走出来的小人儿一样。
“你们是谁?!”不等赵晓萌真把糖掏出来,从村里匆匆走出来一个男子。
那男子穿着也挺讲究,年龄约有三十左右,他一把将小女孩抱起来,用一种警惕的眼神看向这些陌生人,不悦的神情溢于言表,“是你们惹她哭了?!”
“不是不是……”再怎么说也是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赵晓萌赶紧后退几步,边摆手边解释:“我看她风筝被挂住了,就来看看。”
了解了原因后,男人脸色稍缓,他轻轻拍了拍小女孩的背,“婉儿不哭,不就是只纸鸢吗?回去爹爹重新给你做一只就是。”
“呜……”婉儿抹了把眼泪,抱住男人的脖子,脆生生地说:“谢谢爹爹,婉儿不是故意的。”
“哈哈哈,和爹爹还谢什么。走咱们回家,让你娘做婉儿喜欢的糖藕吃。”男人扯断了风筝线,抱着女孩儿渐渐走远了,“不哭喽,再哭我们婉儿就成小花猫喽……”
“干什么那么凶。”等一大一小身影消失在转角,赵晓萌心有余悸地抚了抚胸口,“本来就是好心,结果给他搞得好像我都成了个罪人。”
“哎呀,正常嘛。”刘倩语上来安抚她,笑着说:“赵姐别气,放咱们那边看见陌生人和自己孩子接近也会担心,更何况那小女孩长得还那么好看,她父亲肯定是很宠她才会凶你。”
这村子不大,但从外面看来来往往的村民还不少。每人手里拎着大筐小筐,似是在举办什么活动一样往屋檐或木架上挂红绸带。可一片喜庆的颜色挂上了,他们却一个两个都面色凝重,并不互相交谈,甚至动作看上去也小心翼翼的,生怕惊扰了什么一样。
“这村子一看就不太对劲啊。”察觉到气氛略显压抑,沈维第一时间去询问关渝舟的意见,“强哥,我们要不要现在进去看看?”
所有人都投来炽热的目光,关渝舟对那声称呼半眯起眼,他望向烟囱里那些虚幻的烟雾,“进。”
不掌重兵怎安天下?大哥都这么说了,沈维顿时有了底气,带头往里走去。
等大家都行动起来,夏濯才慢腾腾地抬起脚。他清浅地“噗”了一声,眼角含笑,明显忍了有一会儿了,“强哥?原来除了我也会有人这么叫你。”
关渝舟眼神柔和下来,伸手捏捏他的脸,“还不是你乱起名字的原因?”
“哈哈哈,好嘛。”夏濯笑着躲了躲,脚下踩响了一片枯叶。笑完他瞥了眼还在椅子上晒太阳的老太太,抿了抿唇,犹豫后还是坦白了:“我昨天也见到她了。”
“什么?”关渝舟拧起眉,见夏濯支支吾吾不知从哪说起,他心中有了数:“是梦里看见的?”
“嗯……对。”夏濯往村子走了几步,“她当时穿着丧服,说了一句话。”
“说了什么。”
“福什么,祸什么……哎呀,就那句古语,我记不清了。”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哎对对对!好像是这样说的!”夏濯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