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9月25日，秋高气爽。

柳树下，莫晓弗打完一套《杨氏太极拳》，今日的晨练就此结束。

三叔开口道：“丫头，去洗把脸，换身衣服。今天你过生日，咱们去赶集。正好赶上镇里的大集，三叔带你去买生日礼物。”

“哇！我也很久没去镇里的集市了，三叔你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好！”

一番换洗后，叔侄俩，一大一小，有说有笑地朝着中巴站点走去。

三王镇位于莫村西北约 5 公里处。镇里每逢 1、3、5、7 号都是集市，其中 5 号和 7 号是大集。所谓大集，就是这两天来赶集的人比较多，交易的品类也比较齐全。

在去坐中巴的路上，三叔摸摸莫晓弗的头说道：“等你过完生日，三叔可能还要出去一趟，节前应该赶不回来。”

“嗯！其实我已经猜到三叔近期要出去。” 莫晓弗并不惊讶地回道。

三叔略微惊讶地问：“哦？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莫晓弗一本正经地说：“你们部队每次来人，过不了几天，你一定会出去。”（三叔之前的部队比较特殊，名义上是退伍，但时不时还会召回他去执行一些任务，不过时间都不会太长，一般不会超过半个月）。

“我家丫头真厉害！什么事情都瞒不住你。” 三叔笑道。

我们在村委会门口等中巴，这里是莫村通往镇里的中巴站点。

通往镇里的中巴要途经 6 个村子，每个村子的路边都聚集着赶集的村民。车子一路走走停停，20 多分钟才到镇里。

叔侄俩来到集市，这里人潮涌动。莫晓弗东张西望，兴奋地说道：“三叔，这里的人好多啊！”

“嗯，今天是大集，人比平时多，卖的东西也多。这里人多，别乱跑……” 三叔边说边拉住到处乱钻的侄女。

莫晓弗时不时弯腰看看这个，摸摸那个。两人边走边看，一路闲聊着。正聊着，忽闻前方有吵闹声。听声音方向，应该是卖树苗的摊位那边，声音很大，还夹杂着女孩的哭声。

“走！过去看看！” 莫晓弗拉着三叔，用力拨开前面慢慢聚集的人群。被挤开的人群刚要发脾气，看到是个小女孩也就没吭声了。莫晓弗一路扯着三叔，终于挤到人群前面。只见几个流里流气的混混站在一个树苗摊位边，一位十五六岁的女孩被他们半包围着。

女孩长相清秀，上身穿着白色碎花衬衣，下身是浅蓝色劳保裤，脚穿黑色女士板鞋，长长的麻花辫子摆于右胸前。

站在最前面的黄毛调侃道：“摆摊，不做买卖你们摆的什么摊？难不成不是卖树苗的？那是卖啥的？噢…… 明白了！” 哈哈哈哈！边上三四个青年挤眉弄眼，一起附和着大笑。

女孩此时满脸通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哭着说：“你…… 你们不是来买树苗的，你们欺负人！”

黄毛挑了挑眉：“姑娘，你可要把话说明白了！我是来买树苗的，就问你卖多少钱？怎么就变成欺负人了？”“来，来来！你们大家可都看着呢，我怎么就欺负人了？我欺负你哪里了？” 黄毛嚣张地叫道。

姑娘崩溃地哭喊道：“我…… 不卖…… 就不卖给你！你赶紧走开！”

“哟！是看不上我呢？还是价格不合适？来来来！我们俩去那边聊聊价格。” 黄毛嘴角上翘，边说边靠近小女孩。说着就去拉女孩的手，女孩惊恐地往后躲：“你…… 干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