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福庆么?”
张六斤怀揣着大米正准备回家,听到背后有人在叫自己,他回过头看到是熟人陈一达在叫自己。
“呦,一达哥是你呀。”
陈一达刚从熟食店买了包熟牛肉提着准备回家,他看到对面走过来个人像是张六斤,便试探性地叫了声张六斤的名字。
“还真是你,我以为看错人了。”
张六斤问陈一达在这里干什么,陈一达把手里拎着的熟肉在手里颠了颠对张六斤说:“我现在一个人在电报局宿舍住,打算买点肉回去喝上几杯。”
陈一达家里有四个孩子,他排行老二,其余三个和他一样都是小子,陈一达的父亲是个银匠,制作金银首饰的手艺在城固县是出了名的能工巧匠,弟弟福堂脖子前挂着的长命锁就是父亲张怀民找陈一达的父亲给做的。
陈一达问张六斤现在家里做什么,张六斤说自己学着做生意,最近水果生意不好做,他就打些柴禾来卖。
“既然你也没啥事,咱兄弟两个好长时间没有谝过闲传了,刚好我买了些肉一个人也吃不完,跟我上宿舍咱们喝上几杯。”
张六斤推脱说自己还要给家里送米煮饭,陈一达说不要紧,喝完酒就让他回去了。
拗不过陈一达的热情邀请,张六斤只好跟着他去了电报局宿舍。
陈一达将包裹着熟肉外面那层油皮纸撕开,又从柜中取出壶黄酒,他拿了两个酒杯放在自己和张六斤面前。
陈一达给张六斤的杯中斟满,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便喝了下去。
“福庆,你家现在情况,咋能卖起柴禾了?”
陈一达嘴里嚼着牛肉,询问张六斤家庭状况。
张六斤几杯酒下肚,顿时觉得身体里有了一些暖意,他把自己这大半年的遭遇跟陈一达讲了一遍。
“哎呀,我真没想到,你屋现在情况这么不好。”
陈一达招呼张六斤别光喝酒,吃些牛肉。
“辛苦一点儿倒不是啥难事,关键是现在这粮价一天一个样,你看我小腿都浮肿了。”
张六斤怕陈一达不相信,还把裤腿卷了起来,指给对方看。
“兄弟,你确实不容易。来,哥敬你一杯。”
张六斤举起酒杯和陈一达碰了一下,便一饮而尽。
“你妹子秀霞今年有十岁了吧?”
张六斤点点头,说刚满十岁。
陈一达对张六斤说他有个想法,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张六斤说:“一达哥,有话你就说么,对我还有啥不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