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营长叹了口气对张六斤说道:“我知道你跟大家都有感情,可这不是我说了能算数的。咱们都是军人,是军人就要听命令。”
晚上张六斤拉着臭蛋和三班长在他的宿舍发牢骚,三班长拍着张六斤的肩膀说的确有些可惜,大家没有在一起多长时间就又要分开。
臭蛋看张六斤的情绪不高就故意逗他说:“老子给你讲,要是在那边有哪个龟儿子敢欺负你,你就报老子的名号,老子弄死他……”
事已成定局,张六斤除了接受之外别无他法。
张六斤带着卫生班的四名护士和大部队同时开拔,他乘坐的是一团的卡车,车厢里拉满了物资,他和几名战士挤在后车厢里听他们吹牛打发时间。
汽车在盘山公路上绕来绕去,张六斤感到有些晕车,他敲敲驾驶室后座玻璃问司机他们到哪里了。
“咱刚过太峪,估计还有一个小时就到邠县县城。”
同行的人中有位小战士是山东临沂人,从小到大没走过这么绕的山路,他从早上到现在因为晕车吐了七八次,张六斤让人捏了把茶叶沫子放在他嘴里含着。
车厢里的气味很不好,于是张六斤把罩在车厢上的篷布掀开透透气。
山里的冷风顺着门帘吹了进来,大家感到有些寒冷,都把自己身上的棉衣牢牢裹在身上。张六斤看见大山里一望无垠全部是光溜溜的荒山,一丁点儿绿色植被都没有。
大部队经过两天时间终于来到了邠县县城,卫生班和部分文职人员被暂时安排住进邠县中学的学生宿舍,准备等过几天营地修筑好宿舍后再接他们过去。
张六斤和几名军官相约去县城里面四处转转,顺便采购些私人物品。
邠县县城的主干道用黄土铺垫而成,走在上面鞋子周围很快就布满了灰尘。
张六斤发现街边偶尔有几个零零散散做生意的小贩在有气无力地叫卖着,路上行人并不多,好多人穿着打扮显得有些破烂,街道两旁的群众好奇地打量着张六斤一行人等。
迎面走来一位小脚妇女,她脑袋上裹了条粗布头巾,看到几个身穿国民党军服的男人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吓得她躲瘟疫似的赶紧从张六斤他们身边绕了过去。
“咱几个是不是长得太凶了,老百姓看到咱们跟看见瘟神一样咧的远远的。”
张六斤有些纳闷,随行的伙伴告诉张六斤邠县这地方从清末民初开始就被各路军阀割据,此处连年征战庄稼都没法种,老百姓被当兵的给祸祸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