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服了自己,豁然开朗,唇角微微翘起。
岑露白注视着她,唇角弧度跟着深了深。
四个半小时候后,飞机在暮色中抵达了甘南旻海这座闻名遐迩的古城。
古城位于国境次南的地方,依山临水,气候与北城很是不同。几乎是一下飞机,姜照雪就感觉到了空气里流动的热浪。
“真的有点热诶。”岑遥感慨,“幸亏没穿毛衣。”
三个人出发前就得了当地司机兼导游的提醒,脱了外套,里面都是薄厚合宜的长裙,此刻站在航站楼里,俨然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路过的人怀疑姜照雪和岑露白是明星,不由地都多打量两秒。姜照雪一无所觉,只情不自禁地多看了几眼难得穿这样风格的岑露白,又在岑露白视线扫过来的时候,若无其事地转开头。
由于行李提早用快递托运了,所以三个人都只随身携带着一个小包,出了航站楼就一身轻松地奔往停车场,搭乘上早就等候在那接机的车。
接机的司机也是之后十来天带他们自驾游的司机。他轻车熟路,先送她们去的今晚下榻的酒店。
酒店是一座很有中式园林风格又兼具民族特色的大庄园,红墙青瓦,坐落于旻海古镇景区外,背靠着旻海的雪山,使得入住其中的旅客无需多费功夫,只一抬头就能望见那雪山上皑皑的白雪和变换的云岚。
姜照雪下车的第一眼就被惊艳到。
岑露白察觉到,眼波微微漾开。
三人进酒店办理入住,姜照雪这才发现她遗漏了一个和她们一起出行要面临的很严峻的考验——她必须要和岑露白同床。
——岑遥理所当然预定的是一套复式双卧室的别墅房,她自己一间,她和岑露白一间。
还都是大床房。
姜照雪悔之不及,但碍于岑遥同行,怕给岑露白带去麻烦,岑露白在房间里礼貌询问她是否会觉得不方便时,她只能硬着头皮摇头。
没什么的,也不是没睡过,她深呼吸,反复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等到夕照完全淡去,暮色苍茫,三人终于在酒店户外餐厅吃完晚餐,再次出发,乘车去往十公里车程外旻海真正的古城区。
真正的古城区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古镇,傍水而建,地面全由石板铺就,石桥错落有致,很有江南水乡的风情,又别有当地少数民族民居的韵致,近十年来声名鹊起。
此时应当算是当地旅游的淡季,但此刻夜幕降临,古镇的繁华依旧不减,明灯千盏,人影幢幢,往来皆是笑脸,充满烟火人家的气息。
姜照雪和岑露白、岑遥漫步其间,吹着这陌生河畔的晚风,看着前方岑遥兴致勃勃的身影,感受着身旁岑露白不远不近的存在,不自觉也被感染得唇角上扬。
“姐,嫂子,这个好好看啊。”岑遥忽然回头,目露惊奇地指着一家编彩辫的小店提议:“我们也编几根试试?入乡随俗。”
姜照雪哭笑不得,连连摆手,岑露白淡淡提醒:“你会后悔的。”
岑遥不解,将信将疑地走回她们身边:“为什么?”
姜照雪解释:“不吉利的。”
岑遥:“啊?”
姜照雪说:“在当地文化里,这个其实叫做‘寡妇辫’,是编在头上纪念去世的丈夫的。”
“寡居几年就编几根。”岑露白似笑非笑:“你想编几根?”
岑遥:“……”脸都黑了。
姜照雪好笑,嗔岑露白一眼,示意她别口无遮拦。岑露白被她这一眼嗔得微愣,随即不恼反笑,眼眸深深。
姜照雪没有注意到。
她听着岑遥吐槽“开这种店的人好缺德哦”,点头客观评判:“是有点。不过不知者不罪,知道的人百无禁忌,当潮流装饰来看是挺好看的。”
“那原本不知道编了,后来知道了会介意的人发现了还是要心塞,想想都觉得晦气吧。”岑遥唏嘘:“没想到逛个街也得有文化啊。”
姜照雪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