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是急是怒的瞪了殷问酒一眼,才转向苏鸢道:“这话,你童言无忌时问过大娘无数次,村里别的孩子都有爹娘,你却只有大娘。”
“大娘说,我爹娘出远门做生意去了。”苏鸢想起来殷大娘的说词了。
她儿时也确实一直以为爹娘某一天会突然回来。
她也在这院门前翘首以盼过。
往往等来的都是惠姨,但等来惠姨她也是极其开心。
殷大娘道:“你娘她,就是你见到的模样、性情、秉性……”
她有些不知如何好与苏鸢说来,毕竟千南惠确实算不得多正经一人。
殷问酒倒是早已悟到。
如苏越扮程十鸢,性子便是按程十鸢的来。
那么可想而知,她们扮千南惠,自然也是按千南惠本人的性子来。
“你娘的死,算是她自己的选择。”殷大娘盯着苏鸢好不忍心,她亦不知道自己如今说出这些,是对是错。
但话已开端,便没有就此打住道的道理。
“能做苗疆巫女的人,必是能以身饲蛊之人,往往七成天选三成努力,而你娘却是一个九成努力之人。
她能做上巫女,全凭一身无所畏惧的鲁莽劲。所有该养不该养的,她都往自己身上招呼,次次都能撕扯掉她半条命走……”
苏鸢忍不住插话问道:“为什么呢?为什么一定要做这个巫女?”
殷大娘叹息一声,肩膀塌了下来,只道:“有些时候,没有别的选择,那都是上一辈的恩怨了,人都死了个绝,你也无需在此处纠结。”
苏鸢乖巧点头。
殷大娘继续道:“这样不顾性命的育蛊,博出生机来,她便是这一代中哪怕前后十代百代中,都能称上头位的巫女。
她逍遥来去,随心所欲。不管世俗伦理,旁人目光。
你娘解决完所有恩怨时,不过十九年纪。
十九年的苦,无人能悟,她那副身体的痛,亦无人能悟。
于是便沉迷与寻求一些浅薄的即时愉悦,成为了人们口中的风尘媚女。
直到,遇见你爹……”
苏鸢与殷大娘相握的手紧了紧,想问一声,她爹可还活着的话到嘴边生生吞了回去,等着殷大娘叙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