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靳面上并无变化,似也不惧周帝恼怒,他道:“臣不知阵眼被陛下迁至何处,但现下来看,多少有损。
此阵压不下的人,臣既往便与陛下说过。但总的来说,所致的结果必然也够,可不该迁,哪怕是皇太孙这样与阵眼之物为一体的人,也不建议来迁。”
周洄:“爱卿的意思,是朕自食其果?”
元靳忙道:“臣不敢,臣只是如实来说。朝京节将近,外来之人越多,阵的牵制必然更难,以目前来看,迁移过的阵眼似乎有些吃力。”
周洄紧张起来,“怎么说?”
元靳:“作用太慢,臣与外来十人相谈,对卫府一事存疑的至少有三。”
周洄重复道:“你前几日的说辞,可并非如此!”
周献的这般心思,自他听从他的安排开始蓄势起,周洄便心知肚明。
包括周禹。
他兄弟二人在卫家一事上,倒是齐心的很。
所以在得知周献亦有准备在朝京节动作时,他便问过元靳,阵可还稳。
只要阵在,民心便难能有变。
那些无法压制的人,终究只是少数,且如元靳所说,即使有他们存在,阵法所能达到的结果也够了。
这六年来,一直都够。
“可上一次,臣并不知阵眼被移。在得知的第一时间,臣便暗访坊间,得出这十中有三的结论来。”
周洄无言反驳,移阵一事,他确实并未告知元靳,还是元靳察觉出来询问他时,他才认下。
周洄:“那元爱卿以为此事,该如何再次得以肯定,必不得翻?”
元靳:“朝京节时,若是献王不动,人言两句过不了几时便会离京,影响不大。
待下一个四年,这新阵眼,便也稳妥了。”
周洄追问道:“若是他动呢?他大造舆论,使百姓躁动,当街跪奏翻案呢?”
元靳:“那、便看陛下了。”
周洄神色难看,咬牙切齿道:“你知道朕不能!”
元靳头一次抬头,与他视线对上,还是那般淡然道:“陛下,左右差不过二十多年。若是局势掀翻……”
周洄重重磕下茶杯,“元靳!这拉朽术是你道出,孙辈可借亦是你所言!如今你又与我说不过差二十多年?”
如果他不知道孙辈可借,或许眼下就不会两难。
阵法不稳,周献要动,那他轻而易举便能下了直接一借的决定。
可不知足,便是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