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的那些些议程都先取消吧。”
“好的,都取消。啊?什么?都取消吗?”这话从白九卿口中说出,裴洛雨只觉得耳畔嗡嗡作响,大脑一片空白,一时间好像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
“嗯,裴洛雨。我知道的。我可能在这边呆不了多久了,最多几个月的时间,可能再也不回来了。”白九卿虽说着这似乎是离别的话,但裴洛雨不知怎的却从白九卿的眼底看见了开心的光。
裴洛雨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觉得今天的白九卿实在是奇怪的很,话里话外竟都是诀别,裴洛雨控制不住的担忧起来道,“老板,您是要去国外吗?国内的市场不要了吗?还是说……摊上什么……要避一避风头?需不需要我帮您处理。”
白九卿眉目藏着淡,仿佛回荡着风吟鸟唱的山野知音,久久没有说话。
裴洛雨有些急了,见四下无人,裴洛雨改口道,“九卿……哥!我跟了您快十年了,我早已真心把您当家人,我的一切都是您给的,您不用怀疑我的忠心。”
“若需要我,我赴汤蹈火也替您完成。”裴洛雨目光如炬,看的白九卿有些不知怎样开口。
白九卿望着裴洛雨,这个可以算看着成长起来的孩子,已能算上白九卿在人间比较亲密的关系了。
在这千年的轮回中,白九卿一直都刻意的保持着跟所有人的距离。一来身份暴露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二来他也不愿投入过多感情,毕竟付出了就定会换来神伤,白九卿的心本就早已千疮百孔。白九卿和裴洛雨在这一世,共事了近十年,已算不易。
白九卿顿了顿,继续说道,“若那一天到了,我可以把我留下的资产都送给你。”
“这些年跟着我,辛苦了,也多亏你,我才能这么轻松。”此时裴洛雨就觉得脑袋发胀很,托着笔记本的手也有些微微发抖。
白九卿虽然心里一直这般想的,但是这样吐露这心事,是头一回。“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不是么。”
裴洛雨更慌了,“老板,我不要你什么资产,你出什么事了?你告诉我,你一定是出事了!你倒是告诉我啊!”裴洛雨捏了捏拳头,目光急切,有些语无伦次。
“你妈妈也该跟你过过好日子了,你一天这么忙,都没时间去陪她,阿姨早就生我的气了。”白九卿并未直面回答,走近扶着他的肩。
“九卿哥!你还当不当我是兄弟!?”裴洛雨气了,直接肩膀一挣,反手握住了白九卿的手腕,“哥!你说不说!”
这一声哥,叫的白九卿有些发愣,他身体僵住了,呼吸一滞。
他突然想起了白水,那个他最疼爱的七弟弟。
白九卿喉咙被酸涩堵住,眼角瞬间有些泛红,眼眸中似沾了些水汽。
裴洛雨哪见白九卿这般,嘴里的话也都全卡住了,握住白九卿的手也触电的松了松。
“哥,你别吓我……”裴洛雨哑着声,手也跟着有些发颤。
白九卿见裴洛雨这般,眼睛里情绪闪了闪。
此次轮回,是清浅的最后一次,在白九卿的心里,也格外重要,而对于裴洛雨,白九卿早就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后辈。
裴洛雨走近,手里还轻抓着白九卿的手腕还没放开。直直的看着白九卿。
白九卿被他这么盯着半晌,却伸手温柔的揉了揉他的头,手一用力,把裴洛雨按了过来,抱了抱他,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白九卿嘴里轻轻的叹了口,“罢了。我定是躲不开你的,这些年辛苦你了,几千年了,清浅终于要回幽冥了,待哪日你魂归,我也定是会去寻你来的,只是早晚罢了。”
在裴洛雨满脸的疑惑不解的目光中,白九卿轻轻一弹手指,一层淡蓝色的光,笼罩着这房间,现了自己本来的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