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剿匪开始,却连连失败

蜀地往事 陈思橙 2493 字 5个月前

“胡闹!”林厅长面露难色,他伸出手推着那少女便往门外走去,“乖女儿,你就别火上浇油了,我们是去剿匪,不是去过家家,那是会死人的。”

那少女很是灵活,快到门口时,一个转身就从林厅长面前,转到了他的身后,便又回到了屋内。她继续娇声娇气地对着林厅长恳求道:“爹,求求你啦。我们报社正在报道上次土匪袭城的事,百姓们都民怨沸腾,大骂你们是废物呢。”她又拽着林厅长的手摇晃着,“你们这次去剿匪,我帮你们警察厅多拍几张威风的照片,再写个好文章,必定就能堵上百姓们的悠悠众口啦。”

林厅长还是摇头,站在一旁的陈克南此时插话道:“林厅长,不如就让这位,这位——”

“这位是林厅长的掌上明珠——林婉清,她刚从日本留学归来,现在任职于城中的报社,你们称呼她为林小姐就可以了。”站在屋子正中的师教官向众人介绍道。他的背还是挺得笔直。林婉清此时也回过了头,看到了站在一旁的四位警员,她娇滴滴地朝着陈克南一行人行了个礼,陈克南一行人也微笑着回了个礼。

陈克南继续说道:“林厅长,不如就让林小姐跟着我们一起去吧,我们定能保护她的周全,如果她有什么不测,我们愿提头来见。”

“剿匪大事,容不得儿戏,那银虫山的土匪杀人如麻,且常在背后放冷枪,令人防不胜防。”林厅长还是摇着头,他挥了挥手,示意师教官将林婉清带出屋内。这师教官也不知怜香惜玉,拉起林婉清的手腕便朝门外走去,林婉清那小姑娘的细胳膊细肘哪能承受起这等糙汉子的拿捏,手腕一阵吃痛,不得不跟着师教官出了屋子。师教官回转进身,关上门时,这小姑娘还在门外吐着舌头做鬼脸。

屋内,林厅长开始布置起了剿匪任务,他拿着指挥棒,对着众人指着银虫山的地形,做了一番分析。他告诉师教官与陈克南,人应该布置在何地,又如何带人进攻,情况不妙时又如何撤退,带上何种武器,备上何种口粮。又告诉吴鑫、王有气、徐重开等人,如何在队伍中鼓舞士气,避免逃兵,怎么处理临阵脱逃者以及土匪俘虏等问题。待交代完毕后,日头已西斜。师教官将所有内容都记在了本子上;陈克南大概记了个七七八八;徐重开记忆力极强,就连不时交代给他的内容,也已记住;至于吴鑫和王有气,这俩就纯粹打了个酱油,左耳进右耳就出了。

众人带着哈欠伸着懒腰出了林厅长办公室门时,那林婉清还在屋外等候着呢。她左跳跳右摸摸,一副可爱搞怪的小女孩模样。她看见师教官、陈克南一行人走出门时,急忙迎了上去打招呼。她拉着师教官的手,撒娇道:“师叔叔,就让我一起去嘛,”她又举起左手,对着屋顶,“我发誓,绝对不拖你们的后腿啦。”

师教官缩回了手,林小姐的手顺势滑落了下来。他没有对林小姐说什么,只是叮嘱陈克南与吴鑫护送林小姐安全回家,最近兴城不太平,务必要送到家门口才可以归队。陈克南点了点头,表示一定安全护送林小姐回家;吴鑫也点着头,心里却想:这美貌小娘子长得好生俊俏,如果能知道她家住在哪,以后便能常常过去拜访。要按现代的泡妞法子来,小娘子还不手到擒来?想到这儿他便止不住的嘿嘿直笑,那笑容猥琐不堪,直到师教官拿笔记本拍了下他的脑袋,他才止住。

林小姐走在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面色低沉,她的身后跟着陈克南与吴鑫。走到半道,林小姐转过身,双手背在身后,扭扭捏捏地对着陈克南与吴鑫说:“你们先回去吧,我自己一个人回家就可以了。让你们送我回家真是太麻烦你们了。”陈克南摇了摇头,他抱拳答道:“林小姐切莫如此说,属下我等护送林小姐归家,乃是万幸,岂有麻烦之理。”吴鑫也摇着头,他嬉皮笑脸地说:“林小姐,送你回家,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嫌弃呢?”说着,他舔了舔舌头,发出一阵“嘿嘿嘿”的笑声。活像个老色批。

林小姐执拗不过,只得让他们继续护送。其实本来她是想返回去就继续同师教官讲情让她也跟着一起去剿匪的,可现在身边多了俩瘟神跟班,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行走间,众人碰到了那县长老爷的儿子——苟大仁。这苟大仁本来还吊儿郎当走在街上,脚边不时踹飞菜贩的篮子,菜贩们是敢怒不敢言,个个只能点着头哈着腰。当他看到林婉清时,眼光不由地一亮,收起了那一副地痞流氓的模样,腰背挺直,一溜烟就小跑到了林小姐跟前,他干咳了几声,试图引起林小姐的注意,可她看都没看苟大仁一眼,理都没理他,就径直走了过去。

苟大仁自知吃瘪,但也毫不气馁,他跟了上去,同时往自己的手掌心吐了口唾沫,然后朝着头发抹去:“林妹妹,留学归来就不认识苟哥哥了?”林婉清依旧朝前走着,没有理睬他,跟在她身旁的陈克南与吴鑫对此人充满了厌恶,脸上充满了不屑的表情。他继续说道,“我是苟县长的儿子苟大仁呀,我们小时候还一起穿过开裆裤的。”说着,他就一脸淫笑地望着林婉清。林婉清自然知道此人是县长的儿子苟大仁,但是在报社中,常听人谈及此人的恶行,对他自然是反感十分,今日遇见更是令人作呕。

那苟大仁的声音像只苍蝇在她耳边,“嗡嗡嗡,嗡嗡嗡”响个不停。她停了下来,看了一眼苟大仁,又看了看身旁的陈克南与吴鑫,她指着苟大仁对陈克南和吴鑫说道:“你们不是说保护我吗?喏,这个人这么烦我,你们也不管管?”陈克南与吴鑫早就看他不爽了,欲给他一个教训,但也找不到理由,这下就有借口了——当街骚扰厅长千金。那肯定就要给他惩罚啦。两人互看一眼,便左右开弓,架着苟大仁往一旁的化粪池走去。苟大仁身旁的黑衣保镖欲上前阻止,但见陈克南与吴鑫是兴城警察,且背上别着一把枪,自也不敢多言,只得跟在其后,默默地保护苟公子不出意外。那苟公子被陈克南与吴鑫架着,嘴上还不时秽语不断,说自己是县长老爷的儿子,他们得罪不起,再不放开,恐就得让他们卷铺盖滚蛋。

这吴鑫与陈克南也不是吃素的,不怕他的威胁与恐吓。两人架着他的手臂甩了甩,就给扔进了化粪池中。那粪池顿时溅起片片粪花,传出阵阵恶臭,气味似与寻常人家的粪池有所不同,再一细看,正是那名扬兴城的风月雪月之地——百花楼。难怪气味如此腥臊。那被扔进化粪池的苟大仁不住用手扑打着屎尿横流的粪面求救,嘴上与鼻孔还不时冒出大坨大坨的粪便疙瘩,那保镖见此也是恶心异常,只得捂着鼻子弄了根竹竿伸进化粪池中去救他的主子了。一旁的百姓见此无不捂腹大笑,林婉清也笑得是花枝乱颤。陈克南转过身时,眼神无意瞥见百花楼内有一熟悉的身影,但他也没细想,便和吴鑫一同走到了林婉清的身旁。

他们继续前行,也没走多远,就将林婉清送回了家。林婉清的家在新街的另外一边,这地儿甚是僻静,还没完全开发,只稀稀拉拉伫立着几幢别墅。她家门口有两位持枪站岗的黑皮,见林小姐归来,便马上站得笔直起来。

“谢谢你们啦,”林婉清蹦蹦跳跳地进了宅院,陈克南与吴鑫站在门口呆呆地望着她,快到别墅门口时,又见她一转身,调皮地对他们做了个鬼脸,“我们还会再见的,到时候多多照顾啦。”话毕,便拉开屋门,进了里面。

时间荏苒,岁月如梭,又过一阵时日,兴城逐渐组建起一支剿匪队伍。这支队伍总指挥为警察厅的林厅长担任,现场指挥由师教官担任,警察厅除林厅长与刘保安外,其余全部出动;保安队的黑皮三分之二人马也要跟着一起去剿匪,另外三分之一留下守城,保安队长余仁伟则在当天称自己偶感风寒,抱病不去。

一行还算凑合的队伍,便浩浩荡荡朝着银虫山行进而去了。还没到银虫山呢,就被埋伏的地雷炸了个人仰马翻。不得已,又重新回了城,休整几日,决定趁着夜色走小路攻上山去。

月明星稀,树丛里除了窸窸窣窣的虫叫声外,便只有哗哗沙沙的树叶滑动声。那是一群人正在蹑手蹑脚趁着夜色往银虫山走去。终于,历经千辛,他们总算是挨近了银虫山土匪寨子门口。此时众人已是被蚊子叮得是满身包,喂饱了一路的蚊子蚊孙。师教官举起枪,招呼着一黑皮先行上前打探情况,那黑皮极不情愿地端起枪,屏着气踮着脚朝山门走去。四下里寂静地可怕,山门口那两盆炭火把人的影子映照得老长,活像是招魂的鬼魅。当那黑皮刚走到山门口时,“啪”地一声枪便打破了宁静,那黑皮应声倒地,四周山林瞬间响起无数枪声,那枪口的火花在黑夜里密密麻麻,不知到底有多少人马。

师教官见行迹败露,不由长叹一声,果然是强龙难压地头蛇啊,当即命令众人,寻找掩体,开枪还击。“啪啪啪”“砰砰砰”一阵你来我往的枪声后,四周又归于一片寂静。这时,林中不知从哪传出一声低吼:“条子们,束手就擒吧,爷爷留你们一条全尸。”话毕,林中响起阵阵哄笑声。师教官没有答话,他用手语拍了拍陈克南,示意他用手语,向下传达拿出手榴弹装备突击的命令,一阵寂静过后,“咔嚓”一阵手榴弹插销打开的声音整齐响起,随后又传来“嗖”的抛掷手榴弹声,最终“砰!”的手榴弹爆炸在四周响起。瞬时的火光照亮了漆黑的树林,一阵血腥气泥土翻滚的气息传开,他们这才看见那一群土匪原来都举着枪盘踞在树端,显然早就知道他们将来到来,早早地就做好了准备。

“撤退!”师教官举起了枪,在黑夜里,盲目地朝前奔去,不时还朝着树端开枪还击。一群黑皮与警察们迅速跟上,枪声又在树林里密密麻麻地响起,四下如豆粒般的火光时闪时现。四周一片漆黑,陈克南不知身旁都跟着有谁,只顾着奔走逃命,但听得身边不断传来啪啪的枪声,还有人不断倒地的声音,他知道那是有人被枪击中了。他也顾不得许多,甭管三七二十一,就举起那把汉阳造边跑边回头乱打,也不知打中没打中。

跑出了不知多远,身后的林子里隐隐约约传来一阵阵欢呼雀跃的庆祝声,想必是土匪大获全胜正在庆祝呢。这时,陈克南才警觉衣袖有人拉住了。“是谁?!”陈克南转过身,一脸的惊恐,他以为他被土匪抓住了,顿时冷汗直冒。却只见一声娇颤颤的声音弱弱响起:“陈队长,你忘了,是我呀,林婉清,林厅长的女儿,我们在警厅见过,你还送我回家来着。”

陈克南回过神来,他双手按住那人的肩膀,往前推了推,一细看,还真是林婉清,林大小姐。

“林小姐,你怎么来了?”陈克南放下了按在林婉清肩头的手,他眼睛不时看向四周,警惕着周围的动静。

“唉,别说了,我那爹不允许我来,我就偷偷翻墙跑了出来,偷了他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说话间,她的眼泪就扑簌簌落了下来,“呜呜……谁知道……谁知道剿匪这么凶险……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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