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舒走到他的身旁,搂过他的肩头。
卫勇肩头抖了抖,想摆脱方舒的手臂。
好像方舒的手臂很脏,会污染了他的肩头似的。
但方舒还是搂的很紧,手臂还是稳稳地搂住他。
“老战友,跟其他到地方的战友,还有联系吗?他们都混得怎么样?”方舒的声音有点抖,卫勇明显感觉到了。
而且,这话题转变的有点快,他愣怔了一下,还是说道:“都不怎么样,我们特战队的,我这个怂样,算是混得最好的了。还不是有军功傍身,有些人不敢做得太过分。”
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你还问我,你不也一样,正科变成了副科,还不如我呢。你把我干掉当上队长又如何。”
说这话时,没有丝毫的怨气,而是有着同病相怜的情愫。
方舒沉默了一会,“是啊,要说丛林单兵,暴揍阿三,我们那些战友,没一个怂货。可这一到地方,我们却一个个怂成这样。就我们这样,前后任的队长,有着军功傍身又如何?我们有个狗屁能力帮助战友啊。老队长,你说,我们失败不失败?”
卫勇蹙眉不语,他想起了自己的一个战友,是在战斗中受伤身残的,转业后生活困苦,还遭受村里恶霸欺负,因为不同是同一个县,他束手无措。打电话请当地处理,人家只是敷衍一下,就没有了下文。
良久之后,卫勇叹了口气:“憋屈,憋屈,可是……”
搭在卫勇肩膀上的手臂,轻轻拍了拍他,方舒才缓缓说道:“老领导,我们之所以混成这样,是因为我们太过爱憎分明,跟个孩子一样,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可这个世界色彩斑斓。我们好多战友,适应不了,所以往往吃苦。你有特立独行的资格,可我们大多数战友没有你我这样的资格。老队长,我觉得,我们该学会改变了。”
“听我这一次吧,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卫勇虽然有些动容,但还是不解地望着方舒。
“老队长,你还记不记得我俩打赌那一次,过境执行秘密任务那次,你一直耿耿于怀,心里到现在可能都不服气。当时我俩的方案是一样的,可是你失败了,我却成功了。你一定归结于你的运气不好,而我的运气又超好,其实并不是,而是我在恰到好处的时刻出手。”
“现在的情况,其实跟那次本质是一样的。你知道古代死刑有很多种吗,其中最残酷的叫凌迟,要数千刀才能让犯人断气。结果都是死,为何设计那么多种死刑?过程很重要,过程最重要!”
说到这里,方舒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搂着他,等着他给出最终的答案。
这世上,从来没有能驰骋沙场的笨蛋特种兵,只是因为他们的坚持,扼守的底线,比别人要高出许多,才给人以愚蠢的错觉。
英雄,怎么可能愚蠢?
只是,方舒不知道自己的话,是否能让这位曾经的特种兵队长,把底线下调那么一点点?</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