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何必自掘坟墓喜欢自己的血亲?
马车稳稳停下,我的思绪亦被打断。
沈澈拿出令牌带着我一路畅通无阻进了大牢。
我初次来这样的地方,只见四壁漆黑,隐隐可见神色痕迹,空气中亦是一股闷厚的意味,不禁心生恐惧。
沈澈察觉我的情绪,握住了我的手,我想了想没挣开。
“玉之,我最后问你一次,你是当真想见严华?”
进入大牢前,沈澈问我。
不知为何,我竟心神不宁,可来都来了,我绝不能打退堂鼓,我重重颔首。
沈澈的眼神微暗,不再多言。
我在牢中见到了一身囚衣的严华,不过两日,他便再没有往日神采奕奕的模样。
他见到沈澈,惊叫一声,又见到我,忽而迸发出恨意,指着我骂,“宋凌,是你害我至此。”
我未曾料到想方设法见到严华得到的竟是指责。
严华甚至要扑上来打我,事发突然,我呆呆地没动,沈澈一脚将严华踹了出去。
他重重撞在墙上,呕出一口鲜血,我惊道,“严华!”
我想上前,沈澈却攥住了我的手腕。
沈澈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冷厉,“你且将实情道出,我求圣上饶你一命。”
严华剧烈咳嗽起来,他满目污秽,像看仇人一般看我,“宋凌,你这个蠢材,我不过见你生得有几分姿色,想哄你同我耍玩一番,你竟歹毒到要我的命。”
我如遭雷劈,看着眼前陌生癫狂的人,不敢置信道,“你说什么?”
“你与沈澈竟罔顾伦理道德苟且,我只恨自己没早些将你拐上塌亵玩,平白被你害得如此田地。”
字字诛心。
是严华说我性情率真,与我一见如故,我才与他来往,可怎在他口中他接近我竟是如此不堪?
我不肯相信,猛然看向沈澈,嗫嚅道,“是你......”
“是不是我,你心中自有定夺,”沈澈声线冷淡打断我的话,自始至终牢牢握着我的手不让我挣脱,“真相如此,你莫要因与我置气自欺欺人。”
我想起这两日为严华所做,只觉得被人扇了个耳光。
严华还在怒骂,沈澈将失魂落魄的我带出大牢,我听他低声对狱卒道,“他出言诋毁本官,处拔舌之刑。”
我茫茫然去看沈澈,他脸上的肃杀之气来不及收敛,叫我胆战心惊。
有一回我在府中,见他浑身染血而归,连白皙的脸颊都有血渍,听得他与仆人道,“处置了几个人,不碍事。”
他见我站在屋檐下,正想与我说话,我却怕他身上的血腥气逃之夭夭。
往后他再未在我面前彰显半分戾气。
我这才惊觉沈澈不仅是我的兄长,还是杀伐果断的少卿大人。
他的仁慈只对我一人而已。
我喉咙生涩,忽而迈不动道,是怕、也是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