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陶傻笑,“嗯,醉了。”
“醉了去睡吧。”
“还没洗澡。”
“醉了就别洗了,浴室滑。”
江陶扑到他身上,“你帮我洗,驰哥。”
他的尾音稍稍下降了点,略有点撒娇的意味,其实是心虚,他在装醉,听到陆驰屿说 “好”,他又有点恨陆驰屿,恨他总是对自己心软,可是,为什么在喜欢自己这件事上他能做那么狠心,一点都不让步呢?
陆驰屿先调好水温才叫江陶进去,江陶在门口脱了衣服,他站在淋浴头下,在水滴进他眼睛时问:“你以前为什么不谈女朋友?你又不是同性恋,长相怎么说也算校草级别的吧,你不追别人,也会有人追你,你为什么不谈?”
“没空。”
“谈恋爱花不了多少时间吧。”
“也没喜欢的人。”
江陶顿了几秒,“大学不谈恋爱岂不是很浪费?”
陆驰屿突然掐了把他的腰,“你以为我像你,轮到我问你问题了,你在大学谈了几个?”
“就一个。”
陆驰屿站在他背后,手伸到他前面,轻轻滑动,“你第一次是跟他吗?”
江陶怔了几秒,继而大笑,想转身看他的表情,那里被他捏住又不敢乱动,只能扭着脖子回头看,“你这语气像吃醋,别告诉我你吃醋了。”
陆驰屿用力搓了下,江陶差点交待出来,“驰哥,我错了,你问你问,继续问。”
“是跟他吗?”
江陶想起他们第一次上床,陆驰屿说他不像第一次,江陶当时默认了,今天再次被问起,他也没想过解释,“你好像很在意我第一次跟谁,你在意吗?”
陆驰屿随手抓过放在浴室的润滑剂,挤出一堆在手上,毫无章法的乱涂,然后从背后施力,他咬着江陶脖子,语气不算太温柔,“不在意,只是想知道,那你们为什么分手?”
江陶站不稳,反手扶着陆驰屿腰当支点,“你、你今天…… 喝的不是酒吧,是…… 啊…… 是药吧……”
陆驰屿还停留在刚刚的问题上,“你们为什么分手?如果不分手,你们现在应该很好吧?”
江陶咬着牙不吭声,陆驰屿加重力度和速度,逼着他开口:“为什么分手?”
“啊!” 江陶差点滑下去,被陆驰屿捞回来去,他不知道陆驰屿今晚是怎么了,是酒精作祟还是他真的在意他有个前男友的事,他被陆驰屿折腾到受不了,只好松口:“就是因为…… 我不肯跟他做这种事才分的。”
陆驰屿听到这话像是充了电,一把将江陶转过来将他怼到墙边,抬起他的一条腿继续,他的喘气声比江陶还大,在停顿的间隙他吻着江陶,最后两人抱在一起平息刚刚的激烈。
清理完回到床上,陆驰屿还是没绕过刚刚的问题,“你为什么不肯?”
江陶叹了口气,拉着陆驰屿手放在他肚子上,说:“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哥。”
“提过。”
“我哥比我大六岁,我爸妈是我哥五岁的时候转行办企业的,那年牛仔裤牛仔衣大火,我爸看准商机,跟一个外国人合作开起了布料厂,专业制造牛仔布,我哥六岁那年工厂逐步稳定,家里条件越来越好,我妈刚好在那年怀了我,家里条件好,一切都很顺利,我妈几乎没考虑把我留了下来,用我妈的话说生我就是让我出来享福的,家里什么都有,我什么都不用操心。”
“我出生所有人都很开心,除了我哥,据我哥后来说,当时他特别讨厌我,我一出生抢走了他所有的宠爱,爸妈的精力全放在我身上,我只知道哭,打扰他学习,有次我哭得厉害,爸妈刚好去厂里处理急单,我哥拿奶瓶给我喂奶,当时他嫌我喝奶喝得慢,把奶嘴孔剪大了一点,想让我喝快点,他也没想到我会被呛到,呛到满脸发紫,刚好我妈回来把我送进医院,我妈说我被呛出肺炎,在医院待了好几个月,医院下了好几次病危通知书,我想我哥应该是害怕的,他是无心的,他不知道奶嘴大了会呛奶。”
“后来我出院回家了,我哥自己向爸妈申请要去读寄宿学校,他说这样他们才能更好的照顾我。”
“慢慢的,我长大了,我哥也长大了,他很少回来,我上小学那年我爸的合伙人卷钱跑路了,我爸为了赶订单几乎每晚都待在工厂,我妈会调机器,总是趁我睡着去厂里赶夜工,我睡觉没安全感,半夜总会醒,醒来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我很害怕,一害怕就想找事干,家里小到闹钟大到风扇都被我拆过,拆好又组装起来,有次半夜醒来家里又没人,那天下大雨,打雷,闪电照着外面的树枝像怪物似的,我打电话给爸妈,他们都没听,我在家里电话本上看到我哥电话,给他打了过去,我说,哥,我很害怕。”
“我哥第二天回来了,那时他已经上高中了,原本是住校的,为了我他申请了走读,不过也没多久,后来他上大学了,我们又分开了,我上的大学刚好在他工作的城市,他怕我在学校睡不好,在学校附近租了间公寓,他陪我一起住。”
“我哥是第一个知道我性取向的人,他一直担心我被人骗,我大三交男朋友被他知道,他就一直很担心,担心我被骗,他一直不相信同性之前有真正的爱情,怕我被伤害,盯我盯得很紧,每天几点上课几点下课他都知道,每晚必须按时回家,当时跟我交往的那人向我提出好几次,想带我开房,都被我拒绝了,不是因为我哥,我根本不怕我哥,我愿意的话我哥抓不到我,我只是不喜欢他抱着目的性接近我,后来分手了,他说我不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