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就是刘秀,今年三十三岁,离婚后带着两个孩子跟刘渊住在一起,没有正当职业,沉迷麻将、六合彩,生活拮据,欠了一屁股债。
因为一家人都缺钱,很快就签署了30万元的人道主义补助金,街道办也帮忙承担了殡葬费。
被扣押的厂房设备抵扣了罚款和滞纳金,一家人准备将厂子转手,估计能收个大几十万。
只是,目前,到四人手里的钱只有30万。长兄如父,刘裕作为老大,做出了一点牺牲,只分了5万,剩下的25万其他三家分了。
因为领导要来慰问,大三围社区干部把一家四兄妹都叫回了家里,不是春节等节点,不便给慰问金,但社区还是准备了米油、花篮等丰盛的慰问品。
屋内狭小凌乱,椅子黑乎乎的,崔黛林并没有表现出嫌弃的样子,而是大大方方地与四人一一握手,然后坐下来聊天。
崔黛林衣品极好,身上的衣服从来没有超过三种颜色,基本上都是纯色,今天穿的是墨绿色的单西,单西左胸上搭配一个花式胸针,下身则是黑色修身长裤和黑色半高跟鞋,梳着齐耳短发,稍稍内卷,卷的部分染成了茶棕色,是非常适合三十岁体制内少妇的发型,耳朵上还打着小巧的银质耳钉,整体显得干净干练、漂亮大方,况且又是街道书记,让刘家人受宠若惊,也非常高兴。
刘裕泡了单从茶,茶杯里的茶渍印迹比较重。元宗儒和常青都觉得有点脏,喝不下去。崔黛林竟然没有介意,端起来就喝进了肚子里。
此举极大地赢得了刘家人的信任,因为社区干部来他家都从不喝茶的,嫌他们家脏乱差。
要想让群众真正信任你,就不能嫌弃群众脏。
“你们生活上有什么困难,跟我讲,我尽力协调解决。”崔黛林真诚地说。
刘裕说:“没什么困难,就是我家老三到现在还打着光棍……”
老三腼腆而卑微地低下了头。
“这个还是要看缘分。”崔黛林说,“你是老大,长兄如父,你也想想办法。老三也要振作起来,学门手艺,以后有个稳定的收入,没有女人愿意跟着他吃苦,你说对不?”
刘裕讷讷地点点头,没有话说了。
老二也没有提什么要求。事先社区干部已经跟他们交代过不要乱说话。
刘秀没有按照社区干部交代,直言不讳地说:“崔书记,我有四个诉求:第一,福鑫厂我们是经营不了了,你们一定要帮我们卖个好价钱;第二,我俩小孩想就近读书,可是户口不在这里,上不了,请协调解决;第三,希望严惩陈横,他太可恶了,免职是不行的,得抓起来坐牢;第四,这里住着挺好,也习惯了,能不能让我们再免费住两年。我们一家人都没工作,没有经济来源。”
崔黛林正色道:“第一个,没问题,我们会帮你。第二,你孩子读书的事情,请宗儒同志研究,尽量满足;第三个,陈横已经被处理了。第四,免费住一年已经是我们给出的最大福利了,你们手里现在有点钱,可以做点投资,或者存到银行里,孩子将来读书要用。你们几个有手有脚,要自食其力,不要沉迷赌博,十赌九输,你那点钱经不起折腾。”
刘秀对崔黛林的回答不是很满意,叹了口气说:“反正,我爸是被你们给搞死的,你们得管我们。”
社区书记忙声色俱厉地反驳她说:“可不能胡说,怎么是我们给搞死的?你爸爸是心脏病突发嘛!”</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