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你进来不只是让你接受教育。”崔黛林盯着他看，手还轻轻拍打着沙发的红木扶手，“说说看，这个死局有得解吗？”

李怀明暗自感叹：崔黛林真是个好领导，该骂骂，该打打，完了还会拉你一把。

“说话呀！”崔黛林又对他奶凶一次。

李怀明忙说：“老板，主任，我在想，是不是大家都忽视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点？”

崔黛林神色一凛，紧紧盯着李怀明。

常青惊诧道：“啥？”

“这么多年了，你们就没有做过亲子鉴定？”

常青愣了一下，崔黛林也吃了一惊。

“2003年的时候就天然认为是我的，时间啥的都对得上，孩子长得像妈妈，也有几分像我，所以就没做检测。后来就成了既定事实。”常青坚定道，“这事无可争辩，不会错的。”

李怀明说：“主任，那你有没可能犯了经验主义、教条主义错误？阿雯固然传统、老实，可她在歌厅工作啊，那是什么场所？当年乱得一匹，她说只和你一个人好过？你就信？那段时间，她万一和别的男人也好过，会告诉你吗？她好意思告诉你吗？告诉你了，你还会给她们母子抚养费吗？”

一席话问得常青和崔黛林醍醐灌顶。

“要相信科学，做个亲子鉴定再说。”李怀明提议道。

崔黛林缓缓露出了笑容，目光灼灼地望着李怀明，命道：“你们两个一起，现在就去找阿雯，刨根问底，核实清楚！”

***

半个小时后，在一处老旧的城中村房间内，李怀明和常青见到了阿雯。

她年轻、白皙，身材不高，小巧玲珑，典型的海西省女孩风格。

孩子刚刚从幼儿园下学，正埋头写作业，阿雯正在烧菜，看到常青过来，先是一惊，接着眼睛里闪过一丝喜色，眼眶瞬间就湿润了，但她抑制住了情绪，静静站在厨房与客厅的中间地带，一脸冰霜地说：“你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