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芷浅与陆念眉坐在明间里说话,直到很晚,陆念眉诧异的看了眼窗外:“没有人来闹洞房的吗?我记着我大姐姐大婚的时候,听她们说,闹了好一阵子。”
褚芷浅早就把头上的花冠摘了去,听得陆念眉这样问,又笑着将自己头上的两支极重的凤钗摘了下来:“许是不敢来了?知道我脾气差?”
“怎么会?”陆念眉站起身来,站在窗前,正巧瞧见抄手游廊上,不少的妇人走了过来,打头的那个,陆念眉不认识,便冲着褚芷浅招了招手:“浅姐姐快些将花冠戴好,人来了。”
褚芷浅闻言,少不得顾念着规矩,重新将花冠戴在头上,腊梅已经走了过来,陆念眉便指着最前头那个穿着橙红色团福纹褙子的妇人问道:“那是谁?”
腊梅瞧了一眼,微微眯了眯眼睛,低声与陆念眉说道:“回表小姐的话,那位……就是孙姨娘的嫡母,新任吏部尚书孙大人的夫人,孙夫人。”
陆念眉也跟着隐现忧色,还没等陆念眉与褚芷浅说些什么,就见院子里头热闹起来,孙颂婉将头发弄得松散了些,急急的扑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两个追赶不及的婆子。
“母亲,母亲,救我……县主要将我打死了。”孙颂婉冲着孙夫人方向扑了过去,还没到廊下,就被两个婆子压住了,捂了嘴道:“让各位夫人们担忧了,不过是处置府里的姨娘,让夫人们瞧笑话了。”
孙夫人看着孙颂婉这个模样,当即变了脸色:“哪里来的婆子?孙姨娘是圣上赐的婚,你们竟敢对姨娘动手?”
两个婆子到底是郡王府出来的,皮笑肉不笑的与孙夫人说道:“夫人见谅,是孙姨娘说,要给县主请安见礼,县主这会儿还没有掀盖头,自然不能随意见了人,是以,才留孙姨娘在这儿候着。”
“你们先把手松开,不过是个粗使婆子,也敢跟主子动手了,这般奴大欺主还了得?”孙夫人声音尖锐的不像话。
褚芷浅冷哼了一声说道:“摆的好大的谱儿!”
褚芷浅沉着脸,就要往外头去,却被陆念眉急急拉住了:“哪儿有新娘子出去的道理,我去就是了。”
褚芷浅拉着陆念眉,也不许陆念眉去,方才孙颂婉讥讽陆念眉的话,褚芷浅还记着呢,孙夫人肯为一个庶女出头,也是个不好相与的,褚芷浅才不想让陆念眉大喜的日子挨一顿排揎。
两人正拉扯的功夫,却听得院子里另一高声传来,褚芷浅与陆念眉同时松了一口气,来的人,不是旁人,正是大白氏。
“这是说的什么话?奴大欺主?”大白氏揉了揉耳垂,挑眉看向孙夫人,笑着说道:“莫不是我听错了不成?难道在孙夫人府里头,姨娘也是主子?”
孙夫人冷着一张脸,扭身看向大白氏,就见大白氏领了人,浩浩荡荡的走了进来,一行人在院子正中停下,大白氏没好气的说道:“孙夫人的规矩也不知道是从何处学来的,没有主人家的允许,竟带着人往喜房来了,若不是婆子去通禀,难不成,还要新娘子迎接了客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