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红着脸解开衣袍,把伤口展示在林蔷面前。
林蔷:“怎么这么大的疤?”
翠兰赶紧把衣服系好,缓缓道来:“我之所以认识东家,是因为难产。
夫家把我抬到郎中门口,郎中也无计可施。
我眼看就快没命了,多亏了东家为我剖腹取子,我才能活下来。”
“剖腹取子?”林蔷眼睛瞪得像铜铃。“把肚子割开,把孩子拿出来,人还能活?”
“能啊,当然能!”翠兰拍着胸脯保证,“不只是我,你来山上这么多天,你见过冯公子吧。他腹中有疾,也是我们东家剖腹治好的。”
林蔷心虚地问:“你们东家一共剖过几个?不会是剖了一百个,才活了你们俩吧。”
翠兰噗呲一笑,“我们不是侥幸,是东家厉害!一共就剖了我们两个,全活了!
不仅活着,还什么都不耽误!东家说,我生子三年后,还能再怀呢!”
林蔷切了一声,“呵,你还真有勇气,还生?
我怀这一个都见识到了男人的真面目,我要是再找男人生孩子,我就是狗!”
林蔷这还顿悟人生了。
不管林蔷是相信了,还是看开了,总之后面一段时间,她乐观不少。
只有林蔷的侍女小莲知道,她家主子没看开。
她是把每一天都当最后一天过。
她还偷偷地哭,边哭边写遗书。
有写给她爹的,还有写给未来孩子的。
还有安排家中财产的,估摸着一毛都没给永定侯府留。
不管林蔷心情怎样,日子还是不留情面地溜走了。
早上,天空飘了雪。
雪势很大,整个山头都白了。
来往的人和车辆在地上留下一道道车辙,不一会儿又被雪盖住,留下高高低低的印痕。
林蔷披着厚重的大氅,腿上盖了毯子,端着一杯茶坐在走廊里,眉眼间有化不开的忧愁。
就在她身后不远,站着十来个人,有郎中也有产婆,全都是城里最出名的。
她们已经在黑风寨住了七八天,每个人都精神紧张地等着林蔷生产。
林蔷放下茶盏,道:“小莲,陪我到雪地里走走,也不知道有没有下次了。”
小莲想让她别说丧气话,林蔷却忽然回头盯着她,幽幽道:“小莲,我好像尿裤子了。”
有经验的产婆高呼,“什么尿裤子,这是羊水破了,要生了!”
一群人簇拥林蔷,把她送进房间。
产婆们上蹿下跳地开始忙碌,烧水。</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