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绘被骗了吧。
一定是被欺骗了吧。
战局接近尾声。
拥有极致武力的伏黑甚尔,手上拿着趁手的咒具,揍起人来特别厉害。
只可惜里梅毕竟是活了上千年的诅咒师,自然有一些保住性命的手段,所以还是被逃掉了。
可巧合就在,他逃掉没多久——
在一片寂静的现场,伏黑惠还没有吐露出一个字,乙骨忧太急迫地问她:“他是在咒术界的记录里早已死亡的天与暴君、术师杀手——千绘、千绘……”
他哑着声音,几乎笃定那个答案,却还是妄图听见不一样的答案:“你知道吗?”
“我知道。”那少女转过头来,语调平静,就像那冰冷刺骨的寒潭水,比刚刚和那个诅咒师战斗的感觉还要冰凉。
她站在战场中央,被伏黑甚尔后退一步保护着,他看过去,她宛如救世主。
他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表情。
他紧紧地盯着她,试图从中看出一点点的愧疚来。
不过——
愧疚?
月见里千绘突然清醒。
她从愤怒中出来,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妙。
强压下心底传来的异样感觉,她有一瞬间的茫然:为什么要用这样的表情看她?
她、她做了什么?
目光一寸一寸地偏移,直到看见了双手抱臂的男人。
伏黑甚尔看着这奇怪的氛围,明智的选择了不出声。
她恍然。
——啊,原来是因为伏黑甚尔。
原来是因为事情暴露了。
她向他坦白过一个小谎言,然后时隔多年,又被发现了一个更庞大、更不可原谅的。
伏黑惠站在不远处,神色复杂地喃喃:“千绘……”
而在这一片窒息的雪原中,无声的静默里。
周围突然呼啦啦地围上来一波咒术师。
“月见里千绘。”为首之人绷着脸,念出了她的罪行,“使用禁术复活术师杀手伏黑甚尔,戕害咒术师共三十二人,现由总监部判处……”
他顿了顿,“死刑。”
乙骨忧太和伏黑惠豁然抬头,满脸皆是不可置信。
“乙骨忧太,还不动手!”围住她的人高声喊,“给你的特级评定,难不成是摆设吗?”
乙骨忧太朝着月见里千绘看去。
“甚尔。”她轻声,“我不喜欢总监部的人。”
伏黑甚尔抬手活动了一下还未打过瘾的手,上道地表示:“知道了。”
然后提着咒具又杀出去。
“月见里千绘,快命令他停下来!”
“这时对我们动手,只会罪加一等!”
“住手!此事我一定会上报——”
“你在愣着做什么乙骨忧太?还不动手!”
乙骨忧太被道德裹挟着,终于还是握紧了太刀。
在一片咒骂声里,她言笑晏晏,金色的眼底寒凉:“乙骨君,你要对我动手吗?”
——竟是一点也不慌张。</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