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到了午夜时分，老董才悠悠然的醒来，他可能注意到在一旁看书的陈友好，他叫了一声。

“水！”

听到老董的声音，陈友好放下书，来到老董的床头。

老董便又重复了一句。

陈友好这才听清，急忙在旁边的柜台上倒了些水。

他将水递给老董。

“有些烫。”

在陈友好的帮助下，老董可以坐起来，他靠在枕头上，倚着床头，接过那杯白开水。

稍稍润湿了嘴唇，老董就再次将水递还给陈友好。

陈友好顺手接过，将他放在了床头。

“等凉了些再喝。”

老董没有搭话，他看向了趴在床边已经熟睡的小莲，轻声的问道。

“她知道了吗？”

陈友好摇了摇头。

“还没有，我没有和她说。”

老董只是点点头。

“医生说了些什么……。”陈友好有些犹豫，他有些不忍心将事实告诉老董。

但老董仿佛知道陈友好要说些什么，他制止了道。

“我知道的，你不用告诉我。人总是会有这一天的，只是或早或晚罢了。”

老董虽然面色惨白，神情憔悴，可说出这话的时候，却感觉不到任何颓然的气息，他似乎已经很坦然，坦然的面对生死。

陈友好不知道说些什么，他保持了沉默。

老董也没了气力，他靠在那里，神情极其疲惫。

过了一会儿，老董就闭上了眼。

可这一次，那床头的热水老董再也没有机会喝上一口。

老董的葬礼办的也很简单，只是一些老朋友过来，甚至他们都只是老董的一些顾客而已，可能连朋友都算不上。

小莲哭的很凶，她看着老董送进火化炉了，眼泪就止不住的从眼角落下，很是伤心。

陈友好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只是站在她的身旁陪着她而已。

离开了火葬场，陈友好扶着小莲，她有些虚弱，痛哭让她没了力气，只能倚靠这陈友好。

“老董会在那里看着你，你这样伤心，他也会难过的。”

陈友好安慰道。

“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