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

黑雾。

易水白他们坐在黑鹅湖的边上，一时间不知所措。

往前走不是，往后退也不行。

如果说，一切早就已经注定了是一场实验，自己不过是实验品的话，那他们又能怎么办呢？

此时，不光易水白这几个人是疑惑的。

袁破虏也同样十分迷茫，他望着黑雾，眼睛里面已经开始微微泛红，仿佛要哭了一样似的。

易水白也没有想到，这个家伙看起来就是一个硬汉，居然也会开始红眼睛。

易水白问道：“袁军长，你怎么了，我怎么感觉你不太对劲的样子。”

袁破虏摇了摇头，叹息着：“到最后，我们算是抓了一个敌人，可是我们得到的情报，就是这些了吗？”

“呵呵，这样的话，未免也太可笑了吧。” “我们进攻那艘飞艇，然后飞出来了二十多辆的摩托车，在我们的人里面大杀四方，一场战斗，我们又失去了三十三个兄弟。”

“我们分了他们的肉，烧了他们的骨灰，就像我以前对他们承诺过的那样，我会带着每一个兄弟离开。”

“可是——”

“原本我以为，我们终究是可以离开的，但是现在看起来，好像这基本上就是一个不可能的妄想。”

“我们的结局，就是不停地前进，直到到达那个所谓的终点，然后和其他的怪物厮杀，我们可能一个人都没办法活下来。” “一个人都出不去。” “一个人都回不了家。”

“我们该怎么办呢，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袁破虏的神情哀伤。

对他而言，曾经不知道答案的时候，他觉得自己一定可以带着所有的手下突破这片黑雾。

就像他给自己军队起的名字一样，【破晓】。

可是现在看起来，这个名字就仿佛是个笑话一样，他们似乎永远也不要想从这黑雾里面走出去了。

易水白看着有些失落的袁破虏，又扭回头，看着远处那好几千个瘦骨嶙峋，却精神挺立的士兵们。

袁破虏的压力，是他们无法想象的。

那些士兵，虽然现在连饭都吃不饱，但是却有着十分顽强的意志，是因为他们心里面就觉得，自己还有希望走出去。

他们的希望，全都压在了袁破虏的身上。

虽然周围都是茫茫的黑雾，可是他们觉得，跟着袁破虏就一定可以走出去。

但是袁破虏的希望，却没有地方可以押注。

他当然可以抛弃所有的手下，只顾着自己一个人前进，按照袁破虏的作战能力，他想要活下去并不是难事。

他可是专业的军人！

论起作战技术，侦查能力，这里恐怕也就老爷子可以跟他相比。

特种兵的能力，连王猛都无法企及。

但是袁破虏当初选择了建立这样一支带着希望的军队，他把那些人拉到了自己的队伍里面，就给自己背上了一个沉重的包袱。

一定要带着那些人离开，离开黑暗。

所以，现在的袁破虏，只是在凭借着自己的意志力硬挺着，而且在知道了这个实验计划后，似乎他连硬挺都有一些听不下去了。

易水白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他。

但是劝不劝似乎也没有那么重要，他们并不是朋友，顶多算是在半路遇见了的同行者。

就在众人都有些郁闷的时候。

忽然！

远处传来了几声响亮而凄厉的军号声！

听到军号的一瞬间，所有破晓军的杂牌部队都站起了身子，场面顿时一下子嘈杂了起来。

袁破虏也条件反射地站起了身，朝着后面看了过去。

后面是一片茫茫的黑雾，只剩下几团火堆，光亮并不明显。

而军号声，是从黑雾里面传来的，而且很快，号声就戛然而止了，仿佛因为什么事情而中断了一样。

此时，不仅袁破虏站起了身，王猛也一下子站了起来，神情瞬间变得无比紧张。

易水白察觉到了什么，也跟着站了起来，问道：“王猛，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