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药是个技术活,不仅要对药材有足够清晰的认知,对摘取时间也有讲究要求。
比如九藜龙珠,它生性喜阳,那就不能到阴湿的那面山坡去寻,那会一无所获。
又比如刺根子,这种植物善于藏匿,往往生长在蓬松的土壤里,若没有老道经验,决计觅不到其藏身之所。
学会这些东西,需要日复一日的积累,由于入行难度太大,所以并没有很多人选择加入,在他们看来,不如去外面工作来的实在。
但事情总要有人去做,年满二十的小霍便是这样一个采药人,从小开始,他就攀爬在崇山峻岭之间,时至今日,哪怕尚且年轻,已经是一位经验老道的行业翘楚。
周遭的峻巍险峰,无一不如履平地,哪些药材在什么季节成熟,哪些时候需要避开娇弱的蓓蕾,甚至于,他还会人工培育一些易折的药材,等长大以后再去收入囊中。
按理说,这么努力的人应该过的很好才对,可与之相反,他的衣裳破破烂烂,补丁遍布,只有那双质朴的眼睛在熠熠发光。
映出云图的千山万水,映出生活的不易艰酸。
身负竹篓,顺着铁索滑过滚滚怒江,很快来到对岸,悲戚的看了一眼江水以后,他大步向前。
与南岸的层峦叠嶂不同,往北走四五公里,是一片开阔的平原,市集便在此地。
穿过熙攘人群,远处,有一块木质招牌,上书除疬两个大字,招牌老旧,加上字迹已经黯淡的不成样子,这家诊所看起来门可罗雀。
跟表面不同的是,只要在此看过病的人都知道,诊所的主人医术高超,无论什么疑难杂症,只要经过他手,必定药到病除。
小霍把背篓放下,抬头望着诊所老板说道:“这两天的货,您验一下。”
诊所的老板兼唯一医生庄决明看都没看,说道:“放下吧,过来,我有点事跟你说,”
对于庄决明,小霍是敬重的,许多年前,他就是一名赤脚医生,四处穿山越岭给人看病,后来在一次出诊的路途中摔坏了腿,便开了这家小诊所,继续行医。
医者难自医,一生看病无数,却对自己的腿疾束手无策,也算是一种悲哀。
小霍走到庄决明对面坐下,仪态规规矩矩,说道:“您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