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号寒鸦的男人没有戴面具，以后或许也不会再戴，他的旁边，站着一个残疾人。

衣袖空空，正是出院的张晴鹤。

眺望车水马龙的霓虹都市，艾世鸿关切问道:“你的手臂，真的没办法复原了？”

“没救了。”张晴鹤不以为意道:“那娘们实力不怎么样，异能倒是邪乎，很多医生都看过了，肌肉彻底坏死，就算华佗附体董奉再世也治不好。”

“要不要考虑退役？你家小孩，没记错的话该上小学了。”艾世鸿说。

“我是残疾人，又不是植物人，拿的起筷子提的动刀，退什么役？

不过最近，我确实向上头申请了调令。”

艾世鸿眉头一皱:“去哪里？”

“南海，西疆，北方草原，哪里都行。”

“这么突然？”

“不突然，现在宁城的裂缝被剑帝一剑斩断，已经没有了危险，原本的配置继续保存，实属浪费了，很多人已经调走，我也没有留下来的理由，再说了，不是还有你么。”

“陈龙华的事，我很抱歉。”艾世鸿有些自责的说。

张晴鹤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谁知道异端那么狡诈，没办法的事，又怎么能怪你。”

陈龙华从青训结业后就被分配在宁城，几年相处下来，张晴鹤早已经将其看成了自己家兄弟。

如果不出这场意外，凭借那条龙魂，无疑前途光明，至少有机会封王。

但千影就是这样，意外和明天永远不知道谁先到，昨天欢声笑语的战友，明天便化作冰冷的枯冢。

一路走来，张晴鹤经历过无数次同样场景，他原以为，他早就习以为常，早就麻木，可经过虚空大劫以后，他才发现，他的刀还没钝，血也未曾冷。

逝者已逝，存者犹存。

怀念毫无意义，秉志前行才是最好的告慰。

不约而同的，两名千般人同时看向才重建不久的丑小鸭分部所在，回忆起前段时间的情景——

与虚空生物的战斗牺牲了很多人，他们的骨灰，或带回故土或留在宁城，尊重其家属的意愿。

那个灰蒙蒙的下午，重建后的千影驻地气氛压抑，肃穆一片。

在那些烈士家属中，有一名苍老妇人，身形佝偻，皱纹横生，只是步履铿锵，丝毫不像个老人。

张晴鹤满脸歉意，目光躲闪不敢与之对视，说道:“龙华是好样的，您有要求只管提，我们会尽力满足您。”

妇人接过骨灰盒摸了摸，而后放了回去，接下来说的话，让在座所有的身经百战的人身体颤抖，眼眶发红。

“我家华子他……在战场的时候，有没有退缩，勇不勇敢？”

陈母别无所求，但问我儿勇否。</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