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裁判吹了哨,宣布比赛结束。
一切顺利得很不真实。
易淮按捺不住,跑过去一把抱住了祁航直,胳膊紧紧地挂在对方脖子上,两具温热的身体隔着球衣贴在一起,汗意蒸腾,心脏跳动,不分彼此。
这可能是他们的青春里,唯一一个能在大庭广众之下,不加掩饰表达爱意的场合。
祁航直抬起手,搂上了易淮的腰。
“我们赢了!”易淮抬起头对上祁航直的眼睛。
祁航直看着他湿漉漉的睫毛和发梢,勾起嘴角笑了一下:“知道了,小狗儿真厉害。”
不知道又是谁自发地加入进来,最后领航班球队的五个人在球场上抱成了一团狂欢,混乱之中,易淮感觉到祁航直轻轻地碰了一下他的嘴唇。
没人注意到,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开学之后领航班球队的丰功伟绩传得全校皆知,五中甚至还因此获得了省里发下来的一张奖状,成为了远川市的素质教育模范基地,而五个男孩子拿着冠军奖杯拍下的一张合照,也被贴进了布告栏。
易淮从小到大第一次有这种待遇,他对着照片里的自己欣赏了好半天,问祁航直道:“我们这算不算载入史册了?”
祁航直带着点揶揄道:“要是校史也有史册的话,可以这么说。”
高二下学期过得同上学期没有什么分别,祁航直跟易淮自从坐了同桌就没再分开过,唯一的区别就是祁航直为了准备高三开学之后的化学竞赛,待在教室的时间越来越少。
学校给竞赛生单独开了教室,除了上课之外,还可以过去讨论和自习,竞赛教室人少且宽敞,可祁航直还是会回班里上晚自习,有人问就说因为自己是班长,要顾着点儿班里的纪律。
但易淮知道,他是为了自己。
与此同时他也能感受到祁航直云淡风轻之下那些真实的情绪,从前祁航直很少熬夜,但这学期开始,对方睡得比他还晚,一直在做那些他连题目都读不懂的竞赛题。
一回他躺在床上,听着祁航直那边笔尖擦过纸面的声音,忍不住问:“有没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啊,比如抄抄错题什么的?”
祁航直一般不会抄错题,实在要整理一般都会用尺子比着撕下来,贴在笔记本上,节省时间。
易淮不是不知道,但他真的想为祁航直做点儿什么。
祁航直闻言看了他一眼,随手递给他一张空卷子,上面有一道题被圈了起来:“你把这道题帮我做了吧。”
易淮差点原地裂开:“不是,你怎么不让我去替你参赛呢?”
祁航直轻笑一声:“这不是挺明白的么,你早点睡觉就行,不用管我。”
“不过要是你睡不着,”祁航直放低了声音,眉目间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也可以过来让我抱一会儿。”
易淮听他这语气就知道过去了肯定不只是抱一会儿的事儿,但不知怎么,最后还真被骗过去了。
不过祁航直大概是题没做完,刚开始确实没做什么过分事情,只是让易淮坐在自己腿上,从背后单手揽着他,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继续在草稿纸上演算。
易淮看出祁航直在推某种化学物质的分子空间构型,祁航直做题跟他这种差生不一样,不会一直停在那里干想,而是用不同的方法去试,落笔的时候非常果断,只写关键步骤,剩下的过程都在脑子里完成,就算是草稿也干净漂亮得跟答题纸一样。
他看了一会儿就看困了,打了两个哈欠之后忽然听到窗外“轰”的一声,像是打雷了。
易淮用胳膊肘顶了顶祁航直:“是不是要下雨啊。”
祁航直“唔”了一声,心不在焉地说:“明天出门记得带伞。”
易淮记挂的不是明天出门的事儿,他晃了晃脑袋,问祁航直:“你想不想折腾一下?”
祁航直挑了挑眉,放下笔看着他:“又不困了?”
易淮意识到祁航直揽在他腰间的手正在向下摸,两片温热的嘴唇开始似有若无地啄吻着他的耳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