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二十岁生日如约而至。那一天,我父母破天荒的给我打了一个电话,祝福我生日快乐。明知道他们言外之意是催我打钱,但我第一次接受父母的生日祝福,我还是有些受宠若惊。
——子女长大,父母对待的子女的态度也越来越小心,甚至有一些唯唯诺诺了。这种客气与强装的和谐,让关系更加不像小时候那么融洽和真实了。实在是让人心酸!
像我们这种贫苦家庭,从来是不重视生日的。现在突然重视起来,我知道,我要有所表示。我是他们养大的,他们言行举止是什么目的我也很清楚。但我和父母依然是很亲热的聊天。然后,我给他们发红包。
我说:“如果不是你们把我养大,哪有今天的我?”
我父母也是很客气的说:“你不用发红包,你常打电话就行了,你的负担也重,以后尽量少花钱。”
我还是劝他们把红包收下。——这种推三推四的景象,不亚于曹丕当皇帝前让汉献帝三下诏书禅让。
一家人过日子,还要这样做作,这让我感觉很心累。但是我又跳不出这个怪圈。我也知道如果我没有发红包意思一下,我父母一定不高兴。父母不高兴就会生气,一生气就会生病,一生病就要住院,这样,我要花的钱更多。还不如经常给他们发红包哄他们开心。不然,钱花得更多,而且关系也不融洽了,得不偿失。
我的亲哥哥赵洁,也是发来生日祝福。外加一个红包。这个红包我是不点的,他也知道我不会点。但是他还是要这样意思一下,这样显得我们兄弟之间更加亲密了。——我参加了工作,而他还没有,我怎么可能点他的红包呢?那就是我不懂事了。
相比起我的父母和我的亲兄弟,我更喜欢和林如水相处。林如水确实有些霸道,不允许我和男生关系太亲密,也不允许我和女生关系太亲密。他已经把对爱情的占有欲诠释的淋漓尽致。但林如水在我面前从来不装,他尽力做到最好。尽管他能力有限,但是他用最大的能力去为我付出。林如水对我的付出从来不计回报,他无限的容忍我使的小性子。他为了我的安全,他甚至可以忽略他的生命而去救我。曾经,我在系主任办公室如遇危险,也只有他敢在没有任何防护的情况下,徒手顺着水管道攀爬到第十层楼。在这个世界上也只有林如水,能为我的利益而去做违心的事情,比如和王不羁结婚。
刘奔大手笔的为我操办生日宴。他请了专门的艺术团体在酒店里为我庆生。其中还请了我特别喜欢的歌手为我献歌。那一天,我喝了好多酒。我为前来庆生的宾客,逐一敬酒。
我二十岁生日还算比较热闹。只是没有刘奔的家人到来,我的父母也没有来。赵洁来了。刘奔没有让林如水和林翰林来到这里。这种热闹场合和他们好像格格不入。刘奔解释,这也是免得扫大家的兴。
林如水没有参加过生日宴会,我怅然若失!这是我的一个心结。我始终忘不了我过十九岁的生日的时候,天降大雨,林如水还是去给我订了生日蛋糕,我们在小小的租房里,吃着生日蛋糕,唱着生日快乐歌。现在仅仅只有一年的时间,情况却变化得这么糟糕!
但是在宴会上,我作为宴会的主角,却像傀儡一般,听着主持人的安排,接受着那些言不由衷的祝福。我感觉无所适从。
刘奔认为我要多练习交际。以后做生意,少不了和官场上的人打交道。当我和众人嘴上跑火车,刘奔认为我是社牛,其实,我是十足的社恐。我是不喜欢和生人说话的。我也不喜欢任何形式的社交。但是我为了工作和生活,时常戴着面具,说着虚伪的话语,和形形色色的人博弈。
我很怀念和林如水在一起的日子。一只大龙虾或者是一只帝王蟹,能让我高兴好几天天。这种生活相对于和刘奔在一起,我和林如水日子过得算是比较清贫的了。但这种清贫也是最真实的、最无忧无虑的。我们可以一起看书、画画、溜猫。我们也会因为钱而放弃做试管婴儿。
我和刘奔在一起,感觉我已不是我自己。我的人脉尽管更加宽阔了,但是我的快乐也越来越少。刘奔永远无法和我一起去溜猫,因为他不喜欢猫。
我的生日宴上,刘奔大操大办。他和前来的社会各界名流,高谈阔论。而我这个寿星好像是多余的。
我显得和这里的人格格不入。我感到了孤独。于是我想提前离开宴会。
“不要这么矫情!”这是刘奔劝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