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离宋府远了点的屋檐下避开雨水。

桃枝将麻袋的绳结打开。

拎出昏过去的容且衔,搂在臂中。

脸上气色比那天在医馆里还惨白,气若悬丝。

衣裳褴褛,到处是被鞭子抽出的口子,隐隐约约露出里面的鞭伤。

蓝色的裤子被血染成黑色。

桃枝已然不知道该将手放哪里,随便一摸全是血。

她又将目光落在他的断肢处,用刀在衣袖上划出一道口子,

断肢截面已经溃烂得不成样子。

烧伤的腐肉卷起,被雨水冲洗露出了黑红相间的烂肉。

看得桃枝眉头直皱。

望着面前孱弱无比的小孩。

桃枝百年未起伏的心,微微跳了一下。

一天不见就成了这样。

忽地目光移向容且衔紧握的左拳,正不断向下滴着血。

他攥得紧,桃枝费了点力气打开。

里面是一把很小的箭镖,箭镖尖端两边锋利如刀片。

为什么藏了箭镖?他知道自己会遭此一劫?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容且衔原本已经没有的心跳,又缓缓跳动了起来。

倏然间小儿咳起了血。

桃枝一惊,将他翻过身。

面朝地面,手臂横在他胸前,防止血液回流堵住气管。

一滩又一滩的血。

在地上触目惊心坠成了血花。

“兔崽子,还活着吗?”

“你...终于....来了.....”,又剧烈咳了一下,“我以为...要变成鬼....才能见到仙女姐姐。”

她将容且衔又翻了过来,让他靠在怀中。

桃枝看着容且衔,只觉这世间确实没有公平。

有人出生含金钥,有人出生便成奴。

同为宋青衣的儿子。

一子锦衣玉食,一子猪狗不如。

桃枝垂眼,眉眼冷冷:“不想死就别说话,糟心。”

容且衔却甜甜的笑了一下,眉眼弯弯:“我有....很努力的活着了,你....可不可以别扔下我。”</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