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弟!”
声音刚落,面前的空气几度扭曲,一阵灵力波动后结界消失,一道道身影接连出现。
“忘州!”
“四师兄!”
“可有受伤?”
沈忘州看见众人都没事,心里终于松了口气,他在遇锦怀身边站定,由着三师兄上上下下检查过自己受没受伤。
他刚要解释这一路遭遇,遇锦怀突然看向他身侧,问道。
“小师弟,这位是?”
沈忘州脸色一僵,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急忙开口。
“这是我恩人。”
“这是我道侣。”
遇锦怀温润清隽的脸上闪过一抹茫然的裂痕:“什么?”
沈忘州看向身旁一副惊讶于他答案的鲛人,百口莫辩:“我们何时——”
鲛人手指抵住面具上描画的嘴唇,垂头泫然欲泣:“夫君?”
遇锦怀看向沈忘州,很是震惊:“小师弟,莫不是师兄听错了,他叫你什么?司溟可知道此事?”
沈忘州拦在鲛人面前,更为震惊:“你就是听错了!这关司溟什么事?”
遇锦怀看看自家小师弟,再看看身后那位气质雍容神秘,让他从内心升起一股凉意的男人,暗暗吃惊。
小师弟失踪一日,怎就……娶妻了呢!
袖口被扯动,沈忘州不得不回头去看鲛人这位祖宗。
鲛人也在看他,抬起两人紧紧牵住的手,扭头不看他,语气控诉地叹息道:“便是要对我始乱终弃了。”
沈忘州头开始痛了,当着一众师弟师妹的面也不
能说什么,只能崩溃地与他传音道:“这里都是我的同门,你这样会让他们误会,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惊秽说我们是道侣,但现在你没必要骗他们。”
因为他们真的会信,看三师兄和二师兄震惊的眼神!
鲛人压低的嗓音轻轻柔柔,一片痴情地与他传音:“小修士,你不相信一见钟情么?”
若不是真的打不过,沈忘州真的很想掀开鲛人的面具给他一拳,再对他吼一声“我不信!你一定是在考验我!”。
但此刻他不能,且不敢,只好退而求其次地顺着他道:“你这样我很为难啊。”
“我们要瞒着他们么?”
“……是的。”你怎么理解的?!他好像也跟着不正常了。
“听你的。”
紧攥的手被松开,鲛人若无其事地对遇锦怀道:“玩笑而已。”
沈忘州立刻补充:“我与司溟遇到危险,他救了我。”
遇锦怀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敏锐地发觉小师弟有些畏惧这个人,但又并不反感对方的接近……
他压下心里的疑虑,温润笑道:“多谢,这位公子若无事可否来鲛岳仙宗坐坐,我们兄弟二人定当厚谢。”
他还是不要来了,一个不高兴鲛岳仙宗就成了历史了。
沈忘州不善于隐藏表情,此刻皱着眉看向鲛人,大写加粗的“不想你来”。
对方善解人意地乖顺道:“若是不想我去,我便不去。”
沈忘州忽然有些精神分裂般的愧疚,但还是没有阻拦鲛人,任由他离开。
他们之间天差地别,就算是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沈忘州也不想再遇到生命危险了。
干脆利落地死了还好,若是招惹了鲛人,那就是生不如死。
虽然这鲛与他在一起时……好像没有要杀他的意思。
—
几位师叔并不打算直接回宗,而是去了绊殄邸外面的一座小镇,去安顿和调查失踪的修者和凡人。
沈忘州与其他没有受伤的弟子们自然要跟着,一行人宿在一家凡界的客栈,稍作休整。
沈忘州第一时间去找遇锦怀,从他口中得知了他们的遭遇。
他和司溟在北魉花街遭遇檀魍时,遇锦怀和季寒溪两队人也分别遭遇了另外两个留魂期大妖,一行人自然不敌,被生擒后关押在同一处地点。
几人的玉佩被妖族损坏,无法联络绊殄邸外的师叔们,也不知道那时候的绊殄邸已经封闭,师叔们进不来他们出不去。
妖族本打算对遇锦怀几人严刑拷打,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两个大妖忽然离开,他们正想办法脱困时,视线所及的所有大妖小妖一瞬间全部惨死,绊殄邸彻底陷入黑暗。
几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这样逃了出来,一路发现所有妖族都被杀死,他们畅通无阻地救下了贝云儿等人,却没找到沈忘州和司溟,只能先派人逃出绊殄邸传递信息,剩下一半人继续找他们。
沈忘州和鲛人回到绊殄邸时,一行人正在外面交换,准备换季寒溪带人去找他们。
遇锦怀说完,立刻询问道:“司溟是怎样逃出来的?为何你留在了绊殄邸?”
沈忘州顿了顿,半真半假地说:“檀魍一心杀我,我没有办法,只能使用碎魂流萤将司溟送回了仙宗,本应该遭到反噬,但……那个神秘人救了我。”
他没提鲛人的身份,因为这个身份实在太大了,牵扯也太多。
“碎魂流萤?!”遇锦怀眼神一变,握住他手腕探入灵力,“你可知那是仙宗几百年来无人敢用的禁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