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魏老黑,一副痛心疾首恨他不死的样子:“你怎么就只长个子不长脑子啊,这饭真的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哎呀,我——”
沈腾也觉得魏黑子白瞎了这一身腱子肉,他鄙视地看着魏黑子脸上的巴掌印,笑吟吟地打趣道:“被打了?”
“嗯呐——”魏黑子委屈得不行,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显然憋屈得够呛。
魏延一脚踢在魏黑子的腰眼子上,伸手就要去拔腰间佩刀。老魏是真的给气得不轻,都快气笑了。
“你一个堂堂的军中校尉,被打劫的给打了脸!亏你还有脸回来报信!”
终究还是没憋住,老魏“哈哈哈”一阵大笑,道:“怪事天天有,唯有今天多,我老魏活了大半辈子了,今天倒让老子开了眼界,竟然有人抢劫堂堂帝国的征西大将军!”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是一句老话,却也是一句大实话。
沈腾自然是懂的,老魏未必就不懂,只是一时被气昏了头,一旦气头过去,也就冷静下来。
看着自己的亲兵护卫头子魏黑子脸上的手掌印,本来急吼吼要冲过去的老魏却转身坐了下来,似笑非笑地问道:“说吧,是什么样的遮奢人物,敢在大白天打劫一支军队?”
魏黑子一手捂脸,一手揉着刚刚被踢的腰眼处,憋屈地说:“将主,是,是……小的不敢说。”
“放屁!我看你是要不成了,你是上天派来气老子的吧。”
“一群,将主,一群爷,咱惹不起的爷!”
“哦——”魏延来了兴趣,他本来就是一个骚包性格,只是年纪大了,又身居高位很多年,收敛了许多而已。
现在,竟然在这里出现一群魏黑子也惹不起的爷来,魏延的心情顿时就敞亮了起来。
只要不是军队就好。
如果是军队,麻烦倒也不麻烦,只是自己不能公开露面,差强人意。
至于一群“爷”还是一群“奶”,老魏却是一点也不在意的。
他站起身来,围着魏黑子足足绕了三圈,搞得黑大个子手足无措。
“要不,将主,您老亲自出去看看?”魏黑子嘴巴都快瘪成了瓢,看来是真的委屈得不轻。
“老子当然要亲自去看看了,你爷爷来了,身为将主的我岂能不迎接?这样才显得尊重嘛。”魏延依然和魏黑子打趣着。
“小子,怎么样,一起出去看看咱们新来的爷?”
“看看就看看呗,又不少块肉。”沈腾也来了兴趣。
魏延在前,沈腾在后,二人相继向外走去,经过魏黑子身边时,沈腾无意中一扭头,却发现魏黑子冲着他眨巴眨巴眼睛,无声地笑了。
这一笑不打紧,差点把沈腾吓得脚下打滑好险没摔倒了。
他连忙伸手捂住魏老黑的嘴巴,道:“你的笑太特喵地渗人了,大哥,要不,你还是哭吧。”
整支队伍都安静地散开在路边休息,大家趁机让战马歇歇脚,喂些盐水,补充些草料,也有的将马肚子上的绑带松弛下,让马也喘喘气,松快松快。
好的军队,无论是行走、奔跑,还是停下来,除了战马打响鼻的气息声,士兵们基本没有其他任何声音发出。
“这就是百战精卒的气质!”沈腾不禁暗自赞叹。
整支队伍遇到拦路抢劫的,却像没事儿人似的,这本身就透露着一股子不寻常的味道。
好在他们所在的位置本就距离前哨部队不远,战马一下子就到了。
远远的,就见路上黑压压堵着几十口人,有骑乘在烈马之上,也有站在大路中间的,手里各式的武器都有,却还是以刀剑居多,长兵器很少,弓弩,更是一个也无。
那群人熙熙攘攘的,不成阵型挤成一团,吵闹得厉害。
老远,就听见一个大嗓门正在嚷嚷:“一个一个也别想走!没有小爷小爷的命令,都给我死死死在这里!为什么不啊不啊不敢亮出旗号来,想干什么?谁知道你们是干干干啥子吃的!”
那嗓门倒也真是大,但明显还是有些稚嫩。对方显然是年轻人。
而且是个有点口吃的年轻人。
所以,这一番话说得虎虎生气,但却带着许多喜感。
沈腾从心底里感觉好笑,这特么蜀汉是真有意思,一支浩浩荡荡千余人的大军,一人双骑,长枪如林,气势森严,排起来就是几里长龙一般,竟然被一群不知名号的杂牌军给堵在大路上!
有个更加稚嫩的声音响起来:“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打此路过,留下买路财!若说半个不是字,小爷我管杀不管埋!”
这嗓音一听就是女子发出,这顺口溜说得那叫一个带劲儿,喜感爆棚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