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才不信,公子这又来欺负咱无知了,你当咱是那且兰国王刘胄么?才不上你的当!”
提起那且兰国王,二人不由得一阵好笑。
那是一段多么激动且又激荡的岁月啊。
可惜,老魏家的那三朵金花回了成都,也不知道她们都还好吗?
“当初,蛮人兵临城下,兴古城所依仗的,不过是同仇敌忾而已,城池若破,大家都得死,所以,才得以坚守。”沈腾娓娓道来。
“而李一驴,则是其中最大的依靠,那家伙一手神箭无敌,他才是兴古城一战中最大的英雄,这,你是知道的。”
猴子点点头。
他其实并不是对那李一驴有什么意见,所有祸事都是朱家惹出来的。在猴子的眼里,李一驴一样是英雄好汉子,值得佩服。
“双方开战前,李一驴曾经笑言,要娶朱家的姑娘,这是笑言,但后来,李一驴立下大功,却伤了筋骨,只怕再难有神箭之术了,心气也就没了,你说说,咱还去抢人家的女人,算什么?”
猴子一阵沉默,许久,点点头说:“畜生!”
沈腾一巴掌拍过去:“臭嘴!”
猴子醒悟过来,连忙装腔作势给自己两嘴巴子,连连吐口水道:“咱骂朱家不讲信用,哪里是骂公子您呐。”
“朱家也不许骂!”沈腾笑了,“猴子你说说,咱们应该怎么办?”
“好说,公子您一句话,今晚,咱就去将那姑娘剥光了,送到毛驴子的床上去,牛不饮水咱就强摁头,还怕他毛驴子不上套?”
“去你的——”沈腾作势抬脚要踢猴子,被他一个腾空便跑了。
“别做那下作的事情,搞不好弄巧成拙,害了人家姑娘。上次的事情,听说那姑娘都好几次要上吊抹脖子,被人发现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处理呢,现在好不容易做通了朱家的工作,你可别节外生枝。”
“公子多虑了,哪能呢,咱猴子是什么人?”
“穿虎皮裙的人!”
“就是,咱祖宗也是阔过的人,虎皮裙,嘿嘿,想想都刺激哦。”
关于李一驴的婚事,刚好这几日不能外出,沈腾就好好和朱武谈了几次,一开始,朱武打死也不松口,口气生硬的让人难受。
“沈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朱家如今低贱了,还要我如何?我都将妹子剥光了洗净了送到你床上,你都不收,咱家妹子现在每日里寻死觅活地,朱家已经成为兴古郡的笑话,你现在来做好人了,让我妹子嫁给毛驴子,这算怎么回事?”
“别跟我谈什么李一驴的事情,和咱有什么关系?他有军功当赏,我朱武身为一郡之尉,是克扣了他的军功,还是昧了他的赏钱?哦,就因为他的一句戏言,我就得将妹子嫁给他?我朱家的姑娘就那么不值钱?再说了,我朱家能有多少姑娘?这以后,满城男人上战场,都来一句生当娶朱家女死当为鬼雄去,我朱家算什么?”
“你沈大公子眼界高,咱朱家高攀不上,但咱也没有下贱到随便一个武夫便可做我朱家的东床快婿。我朱武就这个小毛病,敝帚自珍,将妹子看得如同珍宝,给一座城池也不换,想娶我妹子的人多了去,没了杀猪匠我还必须吃那带毛的猪肉?”
“咱家妹子发话了,不是那顶天立地的汉子,就别打咱家妹子的主意,石头塞了心,一辈子不嫁人,又如何?大不了为那狼心狗肺的人守一辈子活寡!”
……
朱武的情绪越来越激烈,话越来越难听,言辞也越来越激昂,搞得好几次沈腾都觉得自己这是作了天大的孽。
也幸亏这是汉末,不是那宋朝之后朱程理学当道,也幸亏这是在南中,蛮族人居多,朱家生吃了如此大一个闷亏,也仅仅是发几句恼骚罢了。若沈腾不是沈腾,而是另外的一个人,朱武都有心将这厮也剥光了和妹子绑在一起,我管你有没有上手,肌肤相亲坦诚相待以后,你还能跑到天涯海角去?
但沈腾就是沈腾啊,他朱家一腔热血,被人家无视了,又能如何?
而在朱家内部,朱武其实早已经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当初的赶鸭子上架,是朱武的一意孤行,朱家族人即便不乐意如此低贱到土里去了,也无话可说。一旦成其好事,便也是美事儿一桩,沈腾成了朱家的女婿,又有谁还在意朱家当初的“巧取豪夺”?
但事情却在沈腾这里出了意外。
那一夜,沈腾蹲在墙角过一夜,墙外,朱家的人硬是也蹲守了一夜,哪一个身上脸上不是蚊虫叮咬的大小红包无数!
现在,这姓沈的欺负人到自己门上了,自作主张地要把朱家姑娘嫁给李一驴。
“你管我朱家姑娘嫁给谁!嫁给驴子骡子还是马,干你屁事!你姓沈的这是吃咸萝卜操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