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承业闻之大喜,连忙表达了感谢,他听从天子嘱托全力保下李存孝的性命,为的是什么,那不就是为朝廷所用嘛。
李存孝骁勇善战,军中无人能及,而且此人精通兵法韬略,能够独自带军,镇守一方,是现今朝廷不可多得,极其需要的帅才。
至于李存孝这个人是李克用是借是给,张承业不会考虑日后的事情,若是将来李存孝在朝廷成就一番功业,成为大唐朝廷的护国柱石,就算是李存孝本人也不愿再回河东了。
借兵之事相谈甚欢,当天晚上张承业率使团众人和河东众将好好欢宴了一番,席间李克用对张承业最为热络,言语中多是赞誉之词。
张承业也能明显感受李克用对自己的青睐有加,颇有招揽之意,毕竟河东多为冲锋陷阵的武将,急缺理政治国的人才。
张承业为一宦官,却智勇双全,公正清直,性格品行就十分对李克用的胃口。李克用就是在这般,在他的眼中非黑即白,爱憎分明,他看上的人他是绝对咬定了。
河东地盘大实力雄厚,若是在这里大展身手,自然能成就一方天地,张承业不心动是假,但他更心系大唐朝廷,只为天子肝脑涂地,因而婉言谢绝了。
李克用对此倒是不恼,只是言说,今后还会有他张承业再见面的机会,甚至一起共事也未可知。
……
河东定胡县。
经过多日的跋涉行军,朝廷使团连同勤王救驾的河东军三千兵马终于要走出河东镇。定胡县隶属于河东,但与河中镇接壤,经常遭受河中军的侵扰劫掠。
临近傍晚,在定胡一座无名的村庄里,这个村落早就渺无人烟,到处都是残垣断壁,甚至不少房屋都有被火焚烧过的痕迹。
即便是这样,残破的村子房屋也能遮蔽风雪和抵御寒冷,张承业与此番勤王救驾的河东军主将薛阿檀商量了下,最后决定就在这无名村庄安营歇息一晚。
勤王军三千兵马是个不小的数目,随便派一偏将恐怕也带领不了这么多的兵马,李克用思虑再三,还是决定由帐内大将,铁林军使薛阿檀率领这批兵马。
至于李存孝,李克用还是对他存着戒心,一路上派人专门护送,并没有还他自由,待到了朝廷由天子亲自处置。
薛阿檀野战扎营经验丰富,他将三千兵马各部分散而开,哪部住村北,哪部住村南,朝廷使团的住所和他主将则坐落在了村西。
这一处地势较高,且有一处富人所住的大宅院,哪怕宅院荒废了,也比寻常破落房屋好得多。
在村里外面四个方向,薛阿檀安排警戒巡逻的兵马,一旦发生不对劲的情况便紧急示警。
一切安顿完毕之后,行军劳累了一天的大军将士们便有序烧起灶火,拾捡薪柴,做起了饭食,不多久城内各处袅袅炊烟升起,饭香味传了起来。
天色已暮,享用过饭食后的使团众人和将士们在破屋内烧起了火柴取暖,慢慢沉入了梦乡。
城西一处尚且完整的破屋之内,火柴堆正烧得旺,薪柴被烧得噼里啪啦响动,围坐在火堆旁的有三个人。
这三人不是普通士卒打扮,各自披着甲胄,看着样子是中下层的军官。
一片安静声中一人开口道:“两位,今晚我李铎把你们秘密叫来是有大事要与你们二人商量的?”
“什么大事?”
听到李铎说话,另一个名叫何絪的开口疑问道。
在火光照映下,李铎躲藏在黑暗中的脸庞若隐若现,显得幽暗森冷,他回道:“自然是我等三人的前程命运。”
最后一个人的身躯终于动了动,只见此人长臂长腿,坐在胡扎上的身躯比李铎二人都大了一圈,再观其样貌颇为方正,宽脸高鼻,浓密的眉毛下是一对沉稳睿智的眼眸。
李铎看向这人道:“杨师厚,你都虞侯,在我们三人中军职最高,这事还需得你来牵头。”
杨师厚问道:“什么事情搞得这么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