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从嬷嬷手中接过玉瓶的贺大人,皱起眉头望向突兀冒出的宋伍儿,神色不悦得小跑至阶梯旁将东西恭敬得递了上去。
“宋伍儿,常言所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即便你与她有金兰结义之情,亦不该在证物确凿之际替她求情,朕并非有意冤枉他人,只是此秀女行迹可疑,而这失窃的玉瓶又恰巧在她随身之物里寻到,你倒给朕说说看,有什么合理的解释能讲清这一切?”
被连番扰乱数次兴致的元熙帝,俨然有些隐怒,宋伍儿试探着向他望去,看出他即将发出火气来,苦苦思索起拖延时辰的法子。
“陛下,我有一言不知能讲不能讲。”
温和轻细的声音响起,委屈着脸的曲城山立时辩出来人身份,血气上涌直染红了双颊。
元熙帝饶有兴趣得打量下冒失跑出来的徐闻萧,免去她的礼节让她直言。
徐闻萧勉强稳住心神,与宋伍儿对视一笑后,遂开口道:
“适才贺大人所讲,半指玉瓶是在前一刻时遭窃,那么想必大人应还记得,彼时您正顾着追逐刘姑娘,跑了大半个宴席,几乎碰触到在场所有人,恕闻萧大胆猜测,应是有人故意闹出混乱,趁机跑到这位秀女身边,将东西偷放到她身上,意图嫁祸。”
“大胆,你个小小秀女是何用意,此瓶为老夫亲自从塞外带回,专为陛下所寻,难不成老夫还要坚守自盗,戏耍众人,你这女子再妖言惑众定赐你杖刑三十!”被点名道姓的贺大人,登时不乐意,走到徐闻萧面前指着她的鼻子愤怒道,昏黄无神的眼睛在震怒下更显狠厉,徐闻萧不自觉得向后缩了缩,低垂着头不敢瞧他。
宋伍儿见状,藏在长袖中的拳头紧攥下,扬起脸直对上咄咄逼人的贺大人。
“大人此言差矣,人家不过拿你举个例子,何必如此暴躁,彼时整个宫殿被几位大人搅闹得混乱异常,难免会有几个小鱼小虾妄图搅动风云,陛下乃真龙天子,伍儿坚信您定能为臣女几人做主!”
言罢,宋伍儿俯身向皇帝叩拜祈求圣谕,窝在她身后的两人赶忙同她保持一致姿势,将头贴到地上去了。
此刻的宋伍儿实则一点把握也没有,脸上因心内恐慌,不时自额头流下豆大的汗珠。皇帝迟迟不肯松口,她亦不敢妄自动弹,只任凭汗液淌在睫毛处。
“宋伍儿,朕念你一番好意便不同你计较,且与你身后那秀女一齐退去吧,至于这偷窃之罪免不了要重责,再言无用,就看她自己的造化吧!”
皇帝始终要为大局着想,虽心内对曲城山的行径略有怀疑,但他国使节与当朝重臣皆在场,若不严阵以待,赏罚分明,他这个皇帝怎挂得住脸面。
要怪也只得怪罪曲城山身上藏有那宝贝玉瓶了。
“陛下不要,请您再静待片刻,伍儿定会给你一个完美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