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墙的不远处,一个皂衣背剑男子嚼着草根,斜歪在大树下,眼前的一切仿佛都不存在。
他是一个杀手,杀了无数人的杀手。今天他还要杀一个人----越王。
可是现在,他突然有些累了,晚霞是那样的温暖,让人飘飘欲睡。
自从鼻梁被人打歪后,他觉得自己变了一个人。他开始怀念小时候的生活了,那种在乡村无忧无虑,嬉戏玩耍的情景总出现在梦里。但杀手不能回忆,回忆就意味着衰老,意味着死亡。
他有些后悔,答应了这份不可完成的任务:墙太高了,人太多了。
自己是师傅公输盘的唯一关门弟子---子张,曾经师傅对他寄予厚望,准备把自己的平身所学都教授给他并让他在楚国为官。可是只学了些剑术和机关制造的皮毛时,就因为墨子救宋,和师傅演绎攻守(注一),将师傅斗败,师傅忍不下一口气,喷血而死,他也失势,沦为杀手。否则的话,这小小三丈宫墙算个鸟,就凭师傅当年在楚国用云梯攻宋宋国的手段,再修个八丈十丈也不在话下。
子张正在唏嘘的意淫着,宫门的集市响起一片嘈杂之声。他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位卖菜的老农,不知为何惊了架车的牛,那牛正横冲直撞的狂奔而下,周围的人都到处躲藏,惹来一片虚惊。
此情此景,不由的让他计上心头。
……
第二天傍晚,一个带着斗笠的牲口贩子赶着一群体态彪悍,长着锋利的犄角的公牛路经此地。
这牛贩子似乎有些不同,他只顾抽着鞭子,赶着牛向越王的宫殿大门走去,也不管旁人询问牛价,吆喝贵贱。
那牛贩子把**赶到离宫门百丈远的地方便不动了,只是给每只牛的尾把下栓些稻草,不知何用。
太阳渐渐日薄西山,牛贩子嘴里叼着根草根,悠然的看着尾巴栓着一束稻草的牛儿,却也自得其乐。
**尾巴栓了重物总有些不逮劲,随着天色渐暗开始烦躁不安起来,尤其把头的公牛,两眼血红,却又因天暗,看不见东西,更是烦躁的不一般,两只前蹄摩擦着地面,一对犄角不停的来回摆动。
终于,牛贩子看看天,重重的将嘴里嚼烂的桔梗吐在地下,伸手从腰间掏出一个极细的管子,迎风摇晃,便燃烧起寸许的火苗。
他闪电般没入**,霎时间群牛的尾巴都着起了火。
守门的侍卫刚用罢晚餐,闲来无事,一边剃牙一边唠着磕。看来晚餐吃的是韭菜包子,门牙上还披黄挂绿的一片。
一天没有进食,又遭受非人的待遇,愤怒的**忍无可忍。尾巴上夹杂的稻草已经烧出红烧牛尾的味道。
忍无可忍就无须在忍。一群曾经辛勤耕耘的老黄牛在头牛的带领下冒着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笔直的冲向宫门,锋利的犄角以讯雷不及掩耳之势刺穿了一个因为是本命年,穿带着老婆亲手缝制的红肚兜纳凉的守门侍卫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