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们一家能伺候在府中三代,可见其忠诚踏实,听说你膝下有一儿一女,长女已经成亲,是嫁给了城外田庄里的管事,儿子也到了适婚的年龄,眼下也是在庄子里帮忙管着帐?”
听小姐清楚无误的提起自己的两个孩子,老周就知道,自己的底细八成已经被小姐摸透了。
既然小姐有备而来,他也没什么可遮掩,点头应道。
“大小姐聪慧,老奴膝下的儿女的确是在国公府的产业中讨生活,加上他们这一代,老奴一家已经算是四代人生活在公府中,大小姐,老奴大道理明白的不多,但却也知道一个理儿,那就是只有国公府好了,奴才们才有好日子可过。”
“这些年,老奴替主子们管着府中的账,也察觉到了不少的猫腻,只可惜老奴只是个账房,拨算盘,看数字是一流的,但手中的权利和人心的拿捏与玩弄却是不及他人,眼见着一些人在背后钻空子,借着主子们的威名在外面收小钱,老奴除了心急,实在是没有其他法子。”
听老周说到这一步,跟在齐瑶身边的玉竹就有些着急的站出来。
“你是府中的账房,发现有管事贪墨,只要拿到证据,可以向主子们告发,何苦露出今日这般为难之态?”
老周看向玉竹,道,“玉竹姑娘有所不知,告发一事可不简单,且先不说那几个奸滑的管事做事谨慎,甚少留下把柄,就算是掌握了一些线索,靠着这些线索也难以将他们治罪。”
“这有什么难的?”玉竹想法简单,直接脱口而出。
齐瑶看了眼玉竹,替老周回答,“难就难在这些敢干出贪墨之举的管事们,多数都是老夫人的心腹,是老夫人信任的人,如果不是致命的罪证,你觉得老夫人会相信一个账房的话?还是相信伺候在身边多年,且将她哄的心里美滋滋的心腹的话?”
玉竹被问住,一时也露出难色。
齐瑶看了眼老周,心里又响起刚才没说完的话。
老周在以前选择沉默,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也不愿意主动生事。
正如他所言,他们一家已经是四代侍奉在府中,膝下儿女有吃有穿,他的日子过的也算是平静安乐,在这样的情况下,谁会放着简单幸福的小日子不去过,偏偏去捅那不知会给自己带来多大祸患的马蜂窝?
齐瑶在洞察到老周藏私的心思后,并没有责怪他,反而还挺理解他的,人都有趋利避害的本性,也有追求让自己过舒坦的小日子的权利。
她不会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斥责老周自私的这一面,毕竟他还有孩子,就算是为了孩子们的安宁日子考虑,他也不宜去跟那些有手段的管事们对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