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内安静的只有筷箸轻碰的声音,莫氏和靳询都不说话时,母子二人瞧着还颇为和睦。
莫氏替靳询盛了一碗燕窝后说道:“昨日瞧见段清茉,是我失态了……段家的事我到现在都心有余悸,她当年去了临州不到一年就生了孩子,我也是怕她如今是回京是别有用心地接近你。”
“这么多年,她害你害得还不够惨吗?”
“她何时害了我?当年我护不住她,她嫁给护得住她的人,何错之有?”靳询道。
“询儿,我都是为你好呀……”莫氏苦口婆心地劝道,“罢了,罢了,如今人都回京了,我又能说些什么?”
“只不过一个寡妇住在镇北王府怕是不合适,京城东边我有一套不错的宅院,不如就给了段清茉如何?”
“这样她带着女儿也能方便些。”
靳询回道:“镇北王府她想住多久住多久就是,母亲不必担忧此事。”
“你不为自己的名声着想,总要为她的名声着想呀。”
“我听说今日她借了马车出府,似是出门看宅院去了。人家既然都不想住在镇北王府,询儿你这般执拗,岂不是自作多情吗?”
“若是你实在担忧她,可从府上拨些人去照顾她便是,不必把人强留在府中。珍娘,你说是吗?”
莫氏看向珍娘,拍了拍她握着筷箸的手。
珍娘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是呢,昨日段娘子同我上街时还打探了京中各地宅院屋子的价钱。我那时还劝了段娘子,让她把镇北王府当做家中便是……”
“但段娘子不愿麻烦我们,也没将我的话听进去。”
啪。
靳询将筷子压在了桌面上,一声轻响,珍娘和婢女们都停了动作怯怯地看向靳询。
莫氏仍自顾自地夹着菜,只是吃了没几口,这老妇人的眼眸一红,竟落下一滴泪来。
靳询腾起的怒气倏地灭了个干净,他皱着眉问道:“你哭什么?”
莫氏用帕子捂住脸说道:“儿子长大了,怕是容不下我这个娘了……自从当年你在段清茉那处知道了那些事后,就再也没有给过我这个老婆子好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