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头散发、发狂尖叫的莫氏最后高高举起是靳鼎的牌位,然而等她看清那牌子上的名字后却突然收了手。
这老妇的眼眶渐渐蓄起一层泪水,她颤抖着手将最后这个牌位缓缓地抱在了自己怀中。
她像是从前抱住自己的大儿子用下巴蹭着他的头顶那般,轻轻蹭着牌位的上沿。
“鼎儿,我的儿啊,你怎么就离我而去了呢?”
“若是你在,你定不会让娘被你弟弟欺负成这个样子对吗?”
“我的儿啊......”
也唯有想到靳鼎,莫氏才能哭得这般真情实感。
她是真的恨啊,在靳鼎的身上她倾注了最多的心血,靳鼎向来也只认她这个母亲不认他薄情寡义的父亲。
她和靳鼎,才是真正的相依为命。
她的儿子只有她,她也只有这么个儿子。
若是,若是当年靳询不送出那条白绸,也许她的鼎儿也不会上吊了......
而现在,她又哪里需要受这等折辱?
莫氏越想越气恼,两眼一翻整个身子竟瘫软下去。
灵慧法师也顾不上什么礼数规矩,连忙将人扶起,他低声说道:“老夫人,您莫急啊,万事还有长公主在背后撑着的不是?长公主说了,让您安心在兴善寺静养,这……这镇北王府的事她自有办法……”
这话一出,莫氏好像又一口气吊了回来,她的眼中闪烁的皆是不甘之色:“她?我还能信她这个毒妇?她这辈子就是缠上靳询,非他不可了是吗?”
“老夫人,您眼下不管怎么样,只能相信长公主了不是?这日子还长,您可是镇北王府的老夫人,何必和晚辈置气……”灵慧法师说道,“就好比这满墙的灵位供奉得再高,也不过是生者对于死者的慰藉,都是些无用的东西,您何苦执着于此呢?”
灵慧法师虽是个僧人,出口之言却透着一股别样的世故和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