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时间过去,在不能确定具体地点的话,我就不得不破罐子破摔,回到母校赌一把了。

可学校占地那么大,单论校区就有三个,我又该如何确认自己当天要出现在哪里?

我游魂似的在屋里转了好几圈,连自己只是下楼来倒水的事都忘了,直到容云衍刚好同我在客厅里打了照面,神情疑惑的出言提醒道:“这个杯子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么?”

他看着我手中空空如也的玻璃杯,完全想不通我这么做的理由。

“我……”我顿了一瞬,最终决定胡扯,“我缺乏灵感,不知道该怎么画好你那幅画,所以下楼来散个步。”

反正他这个人最是敏锐多思,无论听到怎么样的回答都少不了要怀疑我的动机,既然如此,那还不如胡说八道,至少我没有任何压力。

可我万万没想到,容云衍竟然信了。

“这也没什么难的,你画画缺模特的话,我随时都可以奉陪。”他唇角勾起个恰到好处的回答,没再像前几天一样躲着我,顺势表示,“刚好我也有件事要跟你商量,希望跟你谈一谈。”

他的病来的快,去的也快,如今已然看不出病容了,就连私人医生上门探望他时,都啧啧称奇的感叹过一番。

那是昨天下午发生的事,两人在楼下小厅里聊的专注,谁也不知道我刚好在一墙之隔的花房里出神,想走又恰好赶上他们聊起跟我有关的话题,只得为了大家都不尴尬,安静听完全程。

医生跟容云衍是真的很熟,可以开几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容总,我还以为你难得生病一次,这次来势汹汹,肯定得躺个好几天来着。”

容云衍无论失忆前后,对待大部分人都是一样的气定神闲:“我要是躺上好几天,你的日子就没这么清闲了,到时候天天上门看诊,比从前在医院坐班还准时,不要悔的肠子都青了就好。”

他尾音上扬,心情显而易见的不错,在我看不到的地方,还望着一侧墙面上特意空出来的地方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