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自己大限将至,我那叫个不甘心啊,被女子抚摸的双脚,皮肤下浮现出蛛网般细密的黑线,快速朝着我全身蔓延!
密!
密!
麻!
麻!
女子抬起头,死死盯着我,她的瞳孔已经融化了,双眼只剩一片漆黑的浑浊,仿佛地狱的投影。
她怨毒阴损地朝我笑着,黑线已经越过了我的双腿,朝着我上半身蔓延。
将死的那一刻,我整个人仿佛坠入了北极冰河之中,在无边的孤独寒冷中越坠越深。
我终于领略到了厉鬼的恐怖。
我在厉鬼面前,竟是这般的渺小且无助。
将死的那一刻,我意识开始模糊,影影绰绰间,看到一个小婴儿,摇摇晃晃地爬到女子身边,抱着她的腿喊道:
“妈!你不能杀他!”
“他为我们哭过!”
婴儿奶声奶气地两句话,救了我的命,女子楞了楞,松手,黑线从我皮肤下快速消失一空,我的身体恢复了暖意,意识也清醒了过来。
谁能想到呢?只是不经意间的小小同情,后续竟产生了如此之大的因果共鸣。
无情的从不是六道,无情的是人。
我大口喘着粗气,鬼压床消失后,我不停活动着麻木的双脚,只见女子弯腰,将婴儿抱在怀里,无比爱怜地唱着上世纪的童谣:
“小老鼠,上灯台,偷油喝,下不来……”
曲调阴森而悠长,仿佛横死的戏子,在阎王面前哭诉她受到的不公。
唱着童谣,女子的身影开始模糊,消失,那鬼婴冲我凄惨地哭着:
“叔叔,求你了,你帮帮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