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不知道的是,他赌的是我谈判的筹码,我赌的是他的命!
我冲他笑了笑,端起茶杯,将碗里的鲜血一饮而尽。
明明是血,可喝到嘴里的却是茶,而且是特等的茉莉花茶,那抹冰冷的血红入喉时,化作暖洋洋的淡金色茶汤,我喝下去的不是花海,喝下去的是整个春天。
“好茶!”
那少年看我把茶碗喝的一滴不剩,连茶叶都嚼碎了咽下去后,他瞳孔陀螺般剧烈收缩起来,本就煞白的脸色,白的更加病态,阴寒了,他直勾勾注视着我,过了许久后才开口问我:
“你怎么能确定,那一定是茶?万一它是血呢?”
他的嗓音尖细中带着沙哑,听起来十分怪异,像毒蛇在吐信子。
我将散落在双肩的银丝收拢,简单扎出一个凌乱的马尾:“我这辈子从来没确定过什么,我只相信我的直觉。”
少年又问我:“如果直觉错了呢?”
我从兜里摸出一张白纸,撕下一条,往纸上均匀地撒满烟丝,再用舌尖轻轻舔舐纸边:“错了就错了,大不了喝一碗血。”
“与我这一生经历过的恐惧相比,喝一碗血,跟喝一碗蜜并无区别。”
少年沉默片刻,刚要说什么时,五官立刻被突如其来的浓烈恐惧,拉扯到扭曲!
我依旧在卷我那根永远都卷不好的烟卷,卷不好是因为我纸撕少了,烟丝却填多了,可是在少年眼里,桌上既没有纸也没有烟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