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天空又飘起了小雪。
由于光线太过暗淡,并看不清雪花的形状,只能听到打在枯枝上的簌簌声。
周骁披着锦袍站在廊檐下,眉头紧锁。
为了维系自己与皇室之间微妙的平衡,他不得不暂时放弃嗷嗷待哺的江南灾民回京述职,将处死江南总督李璨的滔天大事平息下去。
一方面是照顾朝廷的颜面,给天下人一个交代,自己这个镇国候虽然被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处处受人算计,可还是大夏的子民,大夏的镇国候。
另一方面也是表明自己的立场,心里还有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幻想着皇室势力能够看在国家内忧外患,四面楚歌的境况下,可以跟自己化解那些没必要的嫌隙。
但是,几日下来,周骁深切感受到自己与皇室势力的格格不入。
精于算计,蝇营狗苟的朝臣,睚眦必报,心胸狭隘的皇帝……
连应付倭国使臣这样的小事上都要给自己下绊子,真是无耻短视!
刚才接到旨意,命令周骁善待东瀛使节,在非常时期表现出大国气象,为大夏争取到可靠的盟友,扫除北境战事和寒潮侵袭带来的阴霾。
黑暗中,周骁挑了下嘴角,目光冰冷。
不用想,这肯定又是哪个“有心人”为皇帝陛下出的好主意。
要知道大夏向来以天朝上国自居,外来使臣从来都是蛮夷番邦,不管暗地里如何厚待,起码表面上的礼仪不能有任何逾越之处。
向一群龌龊的东瀛鬼子卑躬屈膝,摆明了是要贬低周骁的人格,让他在天下人面前出丑。
周骁仰着头,任凭清凉的雪花落在脸上,切实的感受着这个世界的温度。
向鬼子低三下四?
对不起,从上辈子开始,咱就不是那样的人!
清晨,镇国候府在一阵慌乱的低语中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