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青峰回到观景楼的时候,发现楼上只剩了抱着惊鸿枪的张朝阳,父亲母亲和小婵都不在了。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张朝阳坐在那一动不动,既没有回头,也没有像往常那样喊一声张青峰的名字。
张青峰来到张朝阳身边的椅子旁坐下,看了一眼被老爷子像孩子一样抱在怀里的惊鸿枪,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出声,就这么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
“凤鸣是个好孩子。”
张朝阳先开口了。
“十五年没见,他的性子一点都没变,不仅长相,就连言谈举止都越来越像他的爷爷了。”
张青峰微笑道:“这就是你对他格外亲近的原因?”
张朝阳道:“不全是,毕竟,念旧和当皇帝是两回事儿,那张龙椅不是谁想坐就能坐的,就算坐在上面了,也不是想坐安稳就能做安稳的。”
张青峰点点头,对此他深有体会:“所以这就是我最佩服您的地方,急流勇退,有自知之明。”
张朝阳淡淡一笑,抚摸着怀里的惊鸿枪道:“当年杀进卫国皇宫的时候,是我用这把惊鸿枪一枪刺死卫皇的,卫国七十二位护国大将也有一多半死在了我的枪下,当时啊,论在军中威望,我要远远压过老皇帝,那些追随我作战的军中将领见大局已定,就一起找到我跪求我去坐那把龙椅,结果全被我骂跑了,因为这件事情,有不少人到死都没有原谅我。”
张青峰感慨道:“派系之争一直存在于历朝历代,可谓无处不在,如果你做了皇帝,他们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开国功臣,地位自然比其他将领高上一筹,这一念之差,可是葬送了很多人的幻想,或许有些人之所以肯为你拼命就是冲着这个来的,结果关键时刻你却晃了他们一把,换成我也不会给你好脸色。”
张朝阳苦涩一笑,道:“可他们太想当然了,如果我真做了皇帝,首先就要背上忘恩负义的罪名,接着面临的就是党派内乱,追随老皇帝的将领能咽的下这口气?那样的话,大周子民怕是一天的安稳日子都过不上了。”
张青峰道:“虽然这话在自己人面前说有点酸,可我还是要说,老爷子,老皇帝能遇上你,大周子民能遇上你,真是他们的福气。”
张朝阳扭头看向张青峰:“凤鸣能遇到你,不也是他的福气吗?”
张青峰被张朝阳的目光盯的忽然有点不自在,支吾道:“这,该怎么说呢?他……”
“不要再瞒我了。”
张朝阳从怀里掏出五个封信,随手丢给张青峰。
“这是他给我写的信,是在半年前收到你那封信的第二天写给我的,你和他说了什么,他都告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