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准下次测到40%或者50%就真出问题了。
故障鉴定这种事情,其实很难说谁对谁错,问题复现确实也是解决问题的一环,毕竟传感器或者算法本身出问题的概率也并不小,单靠一次测试说明不了太多问题。
一条曲线,所有人当然都能看懂,但这条曲线为什么会跟喘振扯上关系,还是有不少人没明白过来。
“小常啊,我刚刚已经找现场的工程师了解过情况了,没有针对你个人的意思,但是在没有观察到明显故障征兆的情况下,是不是可以再重复进行一次测试?”
“如果刚刚的问题能够复现的话,我们再终止试验拆开进行检查也不迟啊。”
这里的所有人都可以说是航空工程领域的专家。
“看这里。”
能够最终拍板的总工程师发了话,控制室里刚刚有些不知所措的气氛总算消散了些许。
男人打起精神,走到常浩南跟前打量了几眼,然后伸出手:
“我叫杨宝树,小常同志,青年才俊,还是百闻不如一见呐。”
但是常浩南看过剧本,他知道这个发动机上一世确实在测试里出了问题。
而现在他的主动稳定性控制系统又报了警,那肯定不能继续冒险下去。
“等等,周指挥是在570秒给出的70%口令,也就是说540秒,常工分析开始出现异常的时候,节流阀还应该停留在60%的位置上!”
内行人能够看出来,刚刚常浩南的一番操作,是在对测量信号在特定频率上的分量进行分离。
亦或者,也有可能是这套主动稳定性控制的喘振预测逻辑本身就存在问题。
“老薛,老宋。”
常浩南指着其中一条曲线说道,
“发动机工作曲线模态波在喘振特征频率上的分量,一开始是没有的,在测试进行到540秒的时候突然出现,然后逐渐增大,到第580秒的时候,被喘振预测系统监控到,然后强制收起了节流阀开度,20秒之后,这一分量再次消失。”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群中再次爆发出一阵讨论的声音。
喘振预测也只能预测由于正常进气畸变而逐步引发的喘振,伱飞机要是突然撞个鸟或者吸进去了什么大块异物,那神仙也救不回来。
这个场合,常浩南也不好多说别的什么,只好伸出双手,紧紧握了握对方的手。
“我认识的,常浩南同志嘛,我在医院就已经听说过了。”
“别担心宝树总,我们暂时还没有到拆飞机那一步。”
有人注意到常浩南刚刚提到的那个时间戳,于是跟另外一部电脑记录下来的测试日志进行对比,之后惊讶地喊道:
在软件内部经过连续几轮数据处理之后,原本纷繁复杂的曲线现在只剩下了寥寥数条。
杨宝树,蓉飞总经理,1995年时就已经被查出肺癌晚期,但仍然带病坚持工作,在原来的时间线上于1999年病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