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星没有留手，禅杖如锤，虎虎生风，再度砸向她的胸口。

吴飒行闭上了眼睛，等着死亡的降临。

为师兄报仇的事情，她尽力了，坦然赴死。

叮一声脆响，定星连退数步步，虎口发麻，星河杖上多出了一条深深的豁口，几乎要将杖身拦腰斩断。他惊愕地望着眼前多出来的一把剑，插在地上，左右摇晃。

这是一把普通的青铜剑，软而易折，连边军都不再使用。而星河杖，是用陨石所铸，还雕刻了符文。

塔慧扫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人。

人不来而剑至，这是很强烈的警告。

“首座，怎么办？”钱无执轻声问道。

塔慧感受到了一种极深的危机感，就像有一把剑悬在他的脑袋上。

他看了看脸色煞白的定星，叹了口气，“我们走吧。”

吴飒行蜷缩在地上，不停咳血，已经没有了再战的可能。

但没人敢动她。

她喘息良久，挣扎着爬到深坑边，咬牙滚了下去，躺在坑底。

她希望能找到王道林的身体，哪怕只是一小块，也可以。但这里什么都没有，连一块布都没有留下，只有泥土和碎石。

吴飒行用她仅存的一只手，在坑底仔细地翻找。一无所获。

她执拗地不肯停手，徒手将坑底又挖下去一尺，还是什么都没挖到。她的指甲已经脱落了几块，鲜血淋漓，但她神情木然，似乎感受不到指尖传来的痛苦。

天渐渐暗了下来，一片漆黑，她什么都看不见了。这时她才停手，无力地躺在泥土中，仰望着星空。

一滴眼泪从她眼角滑落。

一滴又一滴，打湿了身下的泥土。

“啊——啊——”她声嘶力竭地嚎叫起来，惊飞几只夜枭，直至声音沙哑无力，然后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