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

晚上八点半。

江行天家中。

李十二坐在沙发上，桌子上摆着把手枪。

枪里，有子弹。

在他面前，高胜强笔直跪着。

瑟瑟发抖。

地板早已浸满鲜血，不停传来滴答滴答的声音。

空气，有些凝固。

那把枪，距离高胜强只有不到二十厘米。

可他不敢出手，不敢去拿。

“十天前……”

高胜强喉咙动了动，声音有些沙哑：“十天前，有人找到我，说能给我想要的荣华富贵。看对方打扮，我以为他是老板，就没多想。”

“见面地方，是我控制地盘的一间咖啡厅。那人……那人第一句话，就问我想不想做青城老大。”

说到这，他双拳死死攥在一起，声音也越来越小。

不知道是后悔，还是因为伤口疼痛。

“我不想背叛白老大，于是直接拍桌子，想要将他抓住，送给大哥。”

高胜强痛苦的说着：“但对方实力很强，只一个照面，就把我四名手下全部干掉，然后用枪指着我的脑袋。你知道吗，整间咖啡厅，我们以为的客人，全是他手下。我没得选择……没有……”

他垂下头，回忆起当时的场景，仍旧一阵后怕。

“继续。”李十二走到冰箱前，拿出两听可乐。

自己喝一听，另一听拉开后，推到高胜强面前。

“谢谢……”

高胜强颤抖着拿起可乐，用力喝了口。

强烈的刺激感涌到嗓子位置，令他稍微缓解下痛苦。

“后来，他给我两个选择。要么，我死。要么，让我坐在白鸣的位置上，取而代之。”

说到这，他指着那张被扯下的面具：“当我看到面具那一刻，当我想起自己被白鸣砍掉手指那一刻。我已经，做出选择……凭什么，凭什么他白鸣可以做老大，我就只能做马仔？我要坐在他的位置上，比他做得更好！”

高胜强情绪有些激动，他喉咙动了动，自嘲一笑：“于是我开始留意白鸣的一举一动，并且谋划好一切。果然，在我提出回老家后，他亲自设宴！那是机会啊……最好的机会！我做了一周老大，没人发现我……没有人……”

“白鸣在哪？找到你的人，又是谁！”

李十二冷冷道：“我希望你能认清一件事。任何跟我作对的人，包括你的幕后主使，都得死。”

“我并不知道那人的身份，哪怕到现在，我们都是通过电话联系。他指使我稳住你，想方设法套出神龙鼎的消息。如果实在不行，就拿下江陵，用她威胁。”

高胜强抬起头，冷冷一笑：“至于白鸣，死了。我亲手杀的。哈哈……”

他毫无预兆的大笑一声，面容狰狞道：“我亲自送他上的路！当初，他砍断我一根手指，你觉得我得势后，会放过他？”

“江行天呢？”

李十二毫无波澜。

“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