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面对神色威严的安国公时,突然就心生胆怯,嗫喏着说不出话来。

安国公带着威压的眼神看向他,道:“何事?”

霍延辉紧抿着唇,好半天说出个“我”字。

安国公不耐烦,皱眉道:“无事便回吧,你那祠祭署的差事也不能懈怠了,需知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

又是一句不能懈怠,每次都说不能懈怠,一个从七品的祠祭署奉祀有什么懈不懈怠的。

同是安国公府的两兄弟,老二已经做到了正五品工部郎中,而他却还是领着这样一个从七品的闲差。他就不信,没有父亲的帮衬,老二能年纪轻轻就进了工部,做到了正五品的位置!

父亲还真是偏心的可以!

霍延辉一股火上来,突然间也不知从哪里来了勇气,梗着脖子叫道:“父亲,我是咱们国公府正经的嫡长子,父亲为何到现在还未替我请封世子之位?”

安国公被他诘问的愣住了片刻,他这个长子一惯循规蹈矩,对他敬重有加。他还从未想到过,有一天长子会站到他面前,问他为何没有替他请封世子。

但反应过来的安国公,脸色立马沉了下来,冷声道:“这国公府还没易主呢,何时请封世子,还没有你置喙的余地!”

“为何!儿子只想知道为何!”霍延辉目色发红,却还是没有放弃,语气中带着十足的不甘:“遵循祖宗礼法,儿子也占了嫡长的位置,若是长久不立世子,实乃乱家之象!父亲可知,昨夜儿子险些遭遇毒手!”

“胡闹!”安国公震怒,这些儿子也不知怎么了,一个两个的,都会来指责他了,不是说他沉迷女色,就是说他无德乱家,简直反了他们了。

这一回,他简直是要把在老四那没发出来的怒气,都一股脑的发到老大身上似的,大声呵斥道:“这国公府,要给谁,要何时给,那都是我的事,你这逆子如此着急,是盼着我早死不成!”

霍延辉适才聚集起来的勇气,此刻被他这么一吓唬,一下子就消散了。

呆立半天,讷讷说不出话来。

安国公却还没有说完:“瞧你这点出息!俗话说,好男不吃分家饭,你堂堂七尺男儿,真有志向便自己建功立业,自己挣一份爵位出来,如今这样,手心朝上,竟有脸张口来讨,你个窝囊废!”

霍延辉想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老二的官职也不是自己挣来的,如何只说他一人!老二若是能自己挣一份家业、挣一个爵位,他如何还要来同自己抢,他不是窝囊废他自己挣去啊!

他心道:老二都要杀我了,你这个当父亲的,却无动于衷,只斥责我一人,什么狠话都能说出口,如何还把我当儿子看待了!

都说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果真如此,他爹这心,都偏到咯吱窝了!

此时无论他再说什么,怕都是错的!在他父亲那里,怕是他整个人的存在都是错的!

所以说,哪里是老二母子视他为眼中钉,这是他们一家三口都视自己为眼中钉呢!

霍延辉羞愤欲绝,蓦的转身,快速的跑出了安国公的书房,门都没有关。

这一下子,让怒气还没有发完的安国公也怔了片刻,随后更是恼火,这一个两个的,简直无法无天!还哪里有当儿子的样子!

可人已经跑了,此时想要训诫,却已经抓不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