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他出去喝酒之前,还去看过冯夫人。隔日回来,冯家已经挂了白幡办起了丧事。震惊悲恸了两日,悲痛稍平,疑心渐渐浮上心头。
他三番五次想看亲娘“最后一面”,都被亲爹拦下了。今日舅舅表弟们登门,也是他隐晦地暗示了几句,才有了这么一出大闹灵堂。
棺木一打开,一脸死青的冯夫人额上的伤痕也清晰地露出众人面前。
“冯平!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我姐姐是病重离世吗?这额头上的伤是哪来的?”冯夫人的胞弟也是年近五旬的人了,头发半白,满脸愤怒,伸手揪住冯侍郎的衣襟:“你给我说清楚!”
几位娘家侄儿,一同围拥过来,将冯侍郎围在中间。一个个面色悲恸而气愤。
冯侍郎这辈子都没这般狼狈过,任凭他怎么解释,也显得苍白无力:“你们都冷静,听我说。这是她自己翻身之际,不慎从榻上掉了下来,额头被磕破了……”
“呸!胡说八道!”
“我姑母病重不起,哪来的力气翻身。”
“就算是掉在榻边,也该是额角受伤。怎么可能伤在额头正中。”
“定然是有人对姑母动了手。我可怜的姑母,嫁进冯家,生了三子一女,打理内宅,操劳了一辈子。最终却落得这么一个下场……”
冯维跪在棺木边,看着亲娘死白的脸,看着她额上明显的伤痕,嚎啕痛哭:“母亲,母亲!”
混乱拉扯中,不知是谁动手揍了冯侍郎一拳。
冯侍郎鼻子被狠狠砸中,顿时鼻血长流。
灵堂外的侍卫终于冲了进来,七手八脚地“拉”开冯夫人的娘家人。
冯夫人的胞弟彻底怒了,振臂一呼:“我姐姐死得不明不白,今日冯家定要给我们一个交代!你们都别怕,只管动手。我倒要看看,冯平这老贼,害死了我姐姐,还敢光天化日再害我们不成!”
说着,伸手用力一拳,打中了冯侍郎的脸。
冯侍郎眼冒金星,高声怒喝:“快,快些拦下他们!”
冯维用力一抹脸,冲了过来,冲着冯家的侍卫怒喊:“这是冯家的家事,你们都给我闪开!”
冯侍郎:“……”
女眷们都被吓到了,也顾不得再跪灵了,纷纷起身冲出灵堂外。
姚氏听着灵堂里传出的嘶喊声,脸都白了,哆哆嗦嗦地问周氏:“大嫂,李家人这般闹灵堂,接下来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