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云裳聘婷着走远,小内侍也收了打扫东西的器具,悄然不见踪影。
……
甘泉宫。
“母妃,”二十七岁的汉王殿下,依旧英俊倜傥,对亲娘体贴入微:“儿子这些日子忙着当差做事,没能进宫给母妃请安。母妃近来可好些了?”
曹贵妃不无自嘲地扯了扯嘴角:“能吃能睡,每日打理宫务,再去慈宁宫陪伴太后。没什么不好。”
她在病中,隆安帝时不时来探病,补品赏赐堆积如山。等她病好了,隆安帝自然也就不必再来了。
堆积在心底的怨怼越积越深。不能出口的阴郁和不甘,整夜地啃噬着她的五脏六腑。那种深入骨髓的愤怒和痛苦,折磨得她不得安宁。
只是,这些话,她对着儿子都没说过。
汉王深深看曹贵妃一眼,忽地叹了口气:“母妃有心事,瞒着别人也就罢了,在儿子面前还有什么可遮掩的?”
曹贵妃眼眶一热,将头扭到一旁。
汉王没有出声,默默陪伴曹贵妃。
曹贵妃的失意,没人比他清楚。
当初他勾连朝臣,请天子立后。曹贵妃满心欢喜,以为将得尝所愿。却未曾想,最终竹篮打水一场空。紧接着,太子登基,和太子妃一同入住东宫。太孙妃袁敏生下龙凤胎。
东宫势盛,就意味着曹贵妃在后宫中地位岌岌可危。
洗三礼那一日的闹剧,对曹贵妃更是重重一击。
曹贵妃的身体是养好了,心病却更重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过了许久,曹贵妃才转过头来,面色镇定地说道:“一时占上风,未必能得意到底。我们母子两个,暂且避一避东宫的风头,等待良机。”
汉王目中闪过阴霾,低声道:“父皇龙体一日不如一日,几乎不再上朝。朝堂诸事,大半都落入太子之手。”
汉王再不情愿,也得承认太子的勤政和精明强干。每日上朝,处理政事,批阅的奏折堆积如山。
换了他自己,怕是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