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公公恭声应了,亲自去端了一盆冷水来。哗啦一声,这一盆冷水,全部浇到了汉王头上。
汉王一个激灵,一边呛着水咳嗽一边睁开眼,顾不得现在的狼狈,挣扎着爬起身来,继续磕头:“父皇,儿臣色迷心窍,做了错事。都是儿臣的错!儿臣以后再也不敢了!求父皇饶了儿臣这一回。”
隆安帝冷笑一声,终于张了口:“朕这一辈子,还从未经过这等羞辱。更没想过,有朝一日,会是朕最喜爱的儿子,往朕的心窝子里捅了一刀!”
“你要美人,什么样的美人都有。偏偏要将手伸进朕的后宫里来,还让瑜美人怀了孽种。你是唯恐朕不被你气死啊!”
汉王下意识地抬头,和隆安帝对视。隆安帝的龙目中,闪着杀意。
心里的寒意和恐惧迅速蔓延,汉王整个人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他原本自信笃定,不管如何,父皇绝不会揭开此时,也不会要了他的命。可现在,他忽然不敢肯定了……
“朕不会杀你!”隆安帝冷冷道:“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从今日起,你卸了户部的差事,去守皇陵。”
汉王俊脸一白。
守皇陵绝不是什么好事。这是仅次于夺爵流放的严惩!
从此以后,他就要远离朝堂远离权利争斗远离高高在上纵情美色的生活。不能再进宫,不能再见父皇母妃,不能再和怨种兄弟们明争暗斗了。
“父皇,”汉王不甘就这么被打发去守皇陵,跪着爬到龙榻边,俊脸上满是悔恨的眼泪:“儿臣悔不当初,儿臣真的知错了!父皇要打要骂,儿臣绝无怨言。只求父皇别将儿臣打发出京城。容儿臣留在京城,以后好好当差做事,好好孝敬皇祖母和父皇母妃。”
不提曹太后曹贵妃还好。
隆安帝竭力压抑的怒火,骤然喷发:“混账东西!你还有脸提你皇祖母!你皇祖母都是八十多岁的人了,还要为朕操心,为你这个孽障来求情。”
“还有你母妃。自小就惯着你,将你惯得眼高手低,一身的臭毛病,偏偏还自以为是。还肖想着争东宫之位。”
“朕但凡没瞎了眼,也不能将祖宗基业交给你!”
最后这一句,深深刺痛了汉王。
汉王身体剧烈颤抖,眼底闪过无尽的怨恨和不甘。
他不敢辩驳,低下头继续哀求:“父皇说的是。比起太子,儿臣差得远了。父皇英明,挑了二哥做储君。”
“儿臣都知错了。以后一定听父皇的教诲,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父皇就饶了儿臣这一回吧!”
说着,又咣咣咣地磕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