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侍郎此人,才干不算出众,却是一等一的油滑,擅长逢迎。这样的官场老油子,比比皆是。也因此,冯侍郎平日没太多存在感。
今天,忽然众目所瞩。
冯侍郎僵硬的脸孔不自然地抽动,忽地跪了下来,嚎啕痛哭:“皇上,冯纶是老臣幼子,也是臣最喜爱最得意的儿子。当年事发,臣悲恸难当,也难以置信。”
“冯纶曾写信给臣,信中屡次提起曹振。曹家是先太皇太后的娘家,树大根深,势力庞大。臣屡次写信劝他,不要再继续查下去。可他不听臣劝告,一直暗中查探盐税账目……”
尘封在心底数年的痛苦回忆叫嚣着呼啸而来,冯侍郎眼睛通红,老泪纵横:“后来,臣等来的是冯纶被检举揭发押送进京,等来的是他横死匪徒刀下的噩耗。白发人送黑发人,臣痛心疾首,满腹冤屈无处可诉。不得不含泪咽下。没曾想,还有真相大白于天下这一日。”
“臣代死去的冯纶,谢殿下隆恩。”
一边哭,一边咚咚磕头。
冯侍郎也是一把年岁的人了,不顾体面当众哭成这样,真是令人见者伤心。
文武百官们纷纷面露悲戚和同情。
庆安帝叹了一声:“冯侍郎快请起身。这一桩旧案,是薛凛经手查办结案。朕当年掌管刑部,也未能插手。今日既要彻查,就要一查到底。朕绝不会令忠臣背负着恶名枉死。”
然后下旨:“雷指挥使,立刻领五百锦衣卫去薛家,将薛凛带进锦衣卫诏狱审问。”
雷指挥使
拱手领命。
刑部刘尚书扶起痛哭不已的冯侍郎,低声安慰:“冯侍郎切勿伤心过度。天理昭昭,报应不爽。这桩旧案,很快就能查个明明白白。冯御史也能洗刷恶名,含笑九泉了。”
徐阁老沉声接了话茬:“刘尚书所言极是。皇上英明,定会还冯御史清白。”
“曹振贪墨盐税,诬陷杀害朝廷命官,罪大恶极。臣奏请皇上,严惩曹振。”郑阁老慷慨激昂地接了话茬。
袁海沉声道:“薛凛定是暗中和曹振勾连,才会匆匆结案。请皇上严惩薛凛。”
先帝当然不会包庇曹振。有错的人一定是曹振和薛凛。